“舅舅说得对,是孤仁慈了!天家无亲,天家无情。”田皓迟疑,太子却没有停顿,冷声道,“父皇驾崩,皇位该是孤的。”
“殿下,圣上驾崩还未证实。”沮文清面色一变道。
“探子迟迟没有回报,和西凉之间的联系好似断了一般,五弟出发这么久,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遇见了父皇,而既然遇见了,那么父皇怎么会不派人来传消息呢?西凉离长安虽不近,但对天王来说也不远。唯一的可能,便是父皇已经驾崩了,甚至五弟可能也遇害了。”太子冷静道。
“或许陛下有别的深意。”沮文清道。
“又或许是孤的好大哥、好二哥他们的手笔呢?田师说可能不是吴王做的,有可能,但不是他做的,是谁呢?从利益出发,总不会是安乐王叔吧,那就有可能是他们偷偷地回来了,像舅舅想的一样,做那胡亥第二。孤不等了,孤要继位,如此纵然有矫诏,孤也已经是天子,木已成舟。”太子道。
“殿下三思。”沮文清、田皓齐声道。
“殿下英明。”太师袁决闻言则是露出赞同之色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臣这就去笼络朝臣。”
“殿下……”田皓还要劝阻,皇后却皱了皱眉,打断道,“田爱卿,太子刚刚苏醒,身躯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便打扰,先退下吧。”
田皓目光变化,开口欲言,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沮文清拉住,然后沮文清抢先一步道:“臣等告退。”
说罢,沮文清便拉着田皓离开东宫。
“你拉我做什么?你看不出来这一谋划,有多蠢吗?”田皓叫道。
“那你有没有看出来,太子现在很想做这件事情吗?太子怕了!你再这般下去,便真的要和你的先祖一般,祸从口出。”沮文清道。
“若是害怕以言获罪,我还如何做这左都御史,文死谏,武死战方为正理。”田皓怒目而视道。
“刚过易折。”相较田皓好似怒目金刚一般的模样,沮文清却像是个大慈大悲的菩萨,一脸淡然道,“此事你有你的道理,但太师所言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而最关键的是,现在有没有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太子不想听你的。这次刺杀让太子害怕了,所以太子要权力。接下来,应当还会打压魏王、汉王两系的官员,那些手段,你怕是不会想听的。”
“打压?栽赃,嫁祸,入狱?殿下乃是储君,继承大统,名正言顺,何须如此?帝王当有权谋之术,但权谋终究是阴诡小道,岂可沉迷于此?”田皓闻言更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拦我?”
“就是因为殿下如今身边有不少小人,所以才要你我保全有用之身,为殿下谋划。至于这件事情,你看得出来有问题,我看得出来有问题,你当丞相看不出来吗?陛下的遗体没有送到长安来,太子继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没有丞相,以太师的威望,加上袁氏门生一起,倒也够了,但现在有丞相在,你以为是他们想成功就能成功的?丞相在,你急什么?”沮文清道。
“也是。”田皓反应过来道,有丞相在,情况怎么也不至于是最坏的。
“想通了,走吧,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其实殿()
下说的有道理,陛下倘若还在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才是,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要么陛下真的遭遇不幸了,要么陛下在考核太子。如果是后者的话……”沮文清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如果这是一场考核的话,太子的表现显然不能让齐帝满意。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大齐之幸。”田皓道,大齐不能再这么死一个帝王了。
沮文清点了点头,他们是东宫三师,支持太子,但他们更是齐帝的臣子,后者的身份要优先于前者。
沮文清说完后,便打算离开,但田皓却没有跟着,反而拉住了他,沮文清不解,许久后,就看到袁家谋士郭宗、逢律先后入宫。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看到这一幕,田皓摇了摇头,不知是以什么样的语气说了句,然后才转身离开。
沮文清也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诸葛清岚眉头紧锁,太子、吴王,还有各个站队的朝臣,剪不断理还乱,要是现在动手吧,能将所有隐患解决,但不给他们机会动手,陛下回来不好动手,可要是真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这群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诸葛清岚都有些无法预料。
而且这些人也不蠢,如果自己做的太明显的话,他们也不会冒出来。
既要打压,让他们觉得我不是在设局,又要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让他们察觉我的破绽。
沉思许久,诸葛清岚决定了,待齐帝回京,就上交辞呈,告老还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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