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愣住了,他还以为自己输错了,重新输了一遍,这次输得很慢,每个数字都要确认一遍。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关机?’
就算是在忙,也绝不会把手机关机吧?
苏真又向老师咨询了些夏如的事,老师也不太了解,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只能得知,夏如请假的原因是老家有要紧事,是亲自打电话请的,要请到什么时候,暂时还不知道。
夏如……
苏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去往另一个世界前,夏如给他发来的短信,时间巧合到离奇。
之后,夏如应是到他家里来了。
她和余月之间聊了什么?余月又对她做了什么?
想起死难者名单上的黑色打印体,寒意就从脚底心冒起来,‘难道夏如老师不是人’的念头一窜而过,即使不细想,依旧让人冷汗涔涔。
“苏真同学,你怎么了?”
苏真魂不守舍之时,邵晓晓出现在他的面前,纤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女孩清眸如水,澄澈灵动,与她对视时,总能收获一份安宁。
苏真将他联系不上夏如的事告诉了她,邵晓晓听完之后也大吃一惊,又安慰苏真不要太过担心,说不定夏老师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不想被外界打扰呢。
这样的解释自然毫无说服力。
苏真嘴上赞同了她的说法,心却一直悬着。
“对了,苏真同学,这次考试你一定要好好发挥哦,我听人说,这次考试之后,老师要按成绩给我们重新排座位的。”邵晓晓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和他分享了这个秘密。
“按成绩排座?”
苏真心想,即便他考的不错,也没法保证和邵晓晓的名次挨着呀。
邵晓晓猜到了他的担忧,声音压得更低:“考的好的人可以优先选座位,所以,你的任务是不许考得太差,免得大家乱嚼舌头,虽然乱嚼也没事啦,但……诶,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的,苏真同学可不要有压力,考试,一半考验的是心态!”
“放心,我会努力考好,不负邵老师期望的。”苏真一脸认真地说。
邵晓晓抿起唇角,嫣然一笑。
陈铃瞧见了这幕,凑了过来,好奇地打听:“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
“我在和苏真同学对刚刚考试的答案。”邵晓晓镇定自若。
“你和他对什么答案?来,晓晓,我来和你说。”
陈玲对于笔仙一事似乎仍有芥蒂,语气不善地嘀咕:“苏真成绩这么差,你能和他对出个什么名堂?”
邵晓晓对苏真无奈一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保密。”
一天的考试结束,紧张感在放课铃声里消弭。
窗外的电线杆上停满了乌鸦,嘎嘎而鸣,飞了又回。
邵晓晓背上书包,邀他放学一起走。
苏真却是寻了个理由拒绝了她。
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邵晓晓睫毛瞬动,嘟囔了一声“好吧”后,独自离开教室,她在夕照流淌的走廊上停步,撩动着颊畔的发丝,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她蓦地回眸望来,半藏袖中的小手抬起,对着苏真挥了挥。
校服的下摆也跟着她挥手的动作抬起,牛仔裤包裹的紧翘曲线半掩半露。
苏真迎上了她的目光,与她挥手作别。
与此同时。
他的魂魄忽然发出轻颤,寂静的心湖中,余月的笑声幽灵般上浮。
“晓晓好可爱啊,真是我见犹怜,苏真,你也真是的,这么久了,一点实际进展都没有,嘴都没亲上,你不会从来没谈过恋爱吧?快到手的羊还能放着遛弯的?要不要干娘助力一把?”余月恨铁不成钢地问。
苏真心中一涩,无视了余月的讥讽与提议,直截了当地问:
“夏如怎么了?为什么联系不上她?那天你们说了什么?”
“没怎么呀,就是唠了唠家常,对了,死难者名单的事我帮你问了,答案也很简单:她当时的确在大水中失联了,幸运的是,她没有死,被一户外地的人家捡到了,她在大水中受了惊,很长一段时间沉默寡言不肯开口讲话……总之,这是一个误会。”余月语速飞快,咬词精准。
“余月,你别想再骗我了,这么扯淡的事我怎么可能相信,就算夏如当时失忆了,只要那户人家报警,总能弄清楚她身份的,而且……”
“夏如就是这么和我讲的,你爱信不信~”
余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很像是在耍无赖:“实在不信,你去问她本人好咯。”
“你……”
苏真知道多说无益,余月不想开口,就没人能撬得开她的嘴,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余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都不叫我干娘了,直呼其名好生疏哦。”余月埋怨。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苏真说。
“你叫我干娘我就回答。”余月和他较劲。
“干娘……”苏真有种被逼良为娼的错觉。
余月沉默了一会儿,苏真还以为她要反悔了,忽然听她学起动漫里那种很中二的语气,咋咋呼呼地说:“我从地狱中归来,就是为了杀尽一切敌人,挽回一切过去,我要让复仇的火焰烧遍整个世界!”
如果她站在他面前,恐怕还要摆一个奥特曼或者火箭队的经典手势。
苏真没有理她,余月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说:“好啦,别想东想西了,封现在很危险,快去帮帮她哦。”
“什……”
么字在交换的瞬间被吞没。
不算久违的雪吹上了脸颊。
一晚上过去,它们非但没有变得安宁,反而越发狂躁、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雪白色块在空中组成了沙尘暴一样的声势,茫茫雪白中隐隐立着几个人影,手中的兵器摇指此地,杀气凛然,身披的厚袍在风中霍铎霍铎地翻飞作响。
封在他身旁,身上有伤,嘴角渗血,双眸中是掩不住的虚弱与疲惫。
“封,你怎么了?”苏真心头一紧。
封反倒舒展起了眉头,笑着说:“余月,你可终于回来了,昨晚那个可真没用,法术虽很精妙,可刀术使得实在太差,险些将我给害了,还是与你并肩作战让人安心。”
“昨晚那个?”
苏真更为讶然。
“余月,你还和我装?以前我还没那么确信,昨夜一展刀术之后,我就敢确定,你们绝不是同一个人。”封又笑了。
苏真倒是猜过封可能早已知晓,他更惊讶的是封说余月刀术差,余月这种混世魔王的性子,走的不说是诸法精通的路子,基本的刀术武艺也绝不会差,怎么会被封嫌弃成这样?
“这些都是什么人?”苏真问。
“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看中了我们身上的十阳丹,想要杀人夺宝的蠢货。”
封笑得更加开心,她说:“放心,真正的修士都到另一头阻截妖魔去了,会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臭鱼败类!余月,拿起刀,和我杀过去。”
封调整气息,持刀掠身而去,刀刃斩开风雪,将前方匪贼们的脸颊照亮。
那些自称炼气士的修士也被封的言行激动,心道这瘦小丫头好大的口气,身怀重宝还敢如此招摇,真是嫌命长,当即亮出法宝,要将她拿下。
封踏步跃起,刀锋横劈而过,迎面的修士手中长剑还未抖出招式,便被斩为两截,刀光不歇,如灵蛇追索,片刻后,那颗头颅一道飞了起来,鲜血飞溅成圆。
少女立在那个断头尸体之上,刀刃随手一横,摆了个看上去漏洞百出的招式,切开的肉片在她刀尖上战栗,滚烫的血珠亦在刀尖上战栗,她笑得天真烂漫,仿佛一个女孩新得到了件玩具。
刹那间。
修士们招式齐出,五八门。
法术如饕餮张开巨口,要将少女吞没。
也是这一刻,苏真持刀赶到,与她一并杀入了人群,他们手中的刀是老匠所匠人亲用的武器,锋锐坚韧之至,修士手中的凡兵俗刃根本不能抵挡,一阵震得耳朵嗡鸣的呛啷声中,两人劈砍斩截,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血纷飞,断肢遍地。
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见来敌如此凶悍,很快溃不成军。
可刀已出鞘,生死再不由他们自主,将后背留给杀手时,这些人也失去了最后的生还机会。
高峡深谷之间,鲜血将白雪铺成红毯,它们嘶嘶地冒着热气,又很快打上了霜。
这是杀戮的开始。
今日舟车劳顿,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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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