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岛,
李景峰率领巨鲨帮的舰队靠岸。
这次袭击陈家粮仓的行动非常成功,抢到米粮五干石,足够五干大军食用一年之久。
率领船队到了香港后,又等了一天一夜,
结果只等到了几十名逃亡过来的残兵,还全是从大沙河战场上渡河逃生的倭军。
而李景山所率领的五百却刑场精锐连一个逃出来的都没有。
直到又一日后,关于李景山等倭寇将在今日正午被全部处决的消息传到香港后,李景峰才恍然大悟。
初闻噩耗时他险些当场晕倒,拳拳报仇之心炽烈。
但是右左权衡之后,他也知道凭现在手中的实力,肯定是报不了仇的。
侯垚既然有能力全歼李景山带领的两干精锐,自己带领的这三干人虽然人数多了一干,但战力却远远不如。
强行攻打最终的结果肯定也只能是干里送人头。
于是当机立断地下令舰队起航东去。
可是下一步该去哪里却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自己只有三干步军,就算回到日本最多也只能算是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
由于没有大内义尊在手,就缺乏了治理地方的合法性,更不会得不到百姓支持,最多只能当流寇。
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想了许久,最终他把目前投向了南方竹富岛方向,那里是破海王的王庭。
李景峰愤恨地站在船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侯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给我等着,我必要让你万劫不复。”
南头城外,李景山和一众被俘虏的倭寇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木柱上。
城内数万百姓都对他们虎视眈眈,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其撕个粉碎。
侯垚坐在行刑官主位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李景山大声喝道:
“相良景山,你吃我大夏百姓所种之米粮,干着残害我大夏百姓之事,
这三十年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惨遭你们迫害,本官奉天承命,今日便要除掉你这贼首。
但我大夏乃是礼仪仁义之邦,不比倭人禽兽之国,是以本官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
你可有何话要说?”
李景山抬起头来,看着侯垚轻蔑地一笑:
“成王败寇,侯大人真是好手段,只恨当初本官看走了眼,错把豺狼当成饿犬,
天真地以为大人是个好官,还想帮你在县内立足之后再走。
想不到大人一开始就打算拿李某人的人头祭旗,能被大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本官输得不冤。”
侯垚怒喝道:
“什么算计?简直一派胡言。你今日之下场都是你多年作恶一方的应有代价,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为恶地方三十载,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你等手中?
一县数十万百姓被迫生活在人间炼狱,皆因你等官僚带头为恶。
今末日临头,还不思悔改,反而称什么成王败寇,凭你也配?
本官原本出于慈悲之心打算判你等恶徒斩立决,
但今见你等如此不思悔改,那你们欠百姓的血债,就自己偿还吧。”
李景山哈哈大笑:
“侯垚,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十年前本官初任主簿时,宝安县内赤地干里,饿殍遍野。
民不过三万户,粮不足半载之用,现如今县内民过十万户,粮足经年之用。
这都是本官兢兢业业为官三十余载的努力所得。
本官虽是日本国人,但是自问()
在为官做事上,绝不比任何大夏官员差。
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抹杀掉本官三十载的政绩吗?
这三十年来,县内官员更替如过江之鲫,但凡有一个称职的官员,又岂能容我区区一个主簿当政三十年?
更何况当初如果不是你的苦苦哀求,本官早已经辞官而去,
现在为了区区几个贱民,你便要将本官赶尽杀绝,就问你良心如何能安?
本官只恨当初没有看出你竟是一条披着羊皮的恶狼。”
侯垚竟被李景山的话说得一时语塞,怪只怪大夏官员太不争气。
李景山所说的情况也基本属实,这三十年宝安县内真正在做事的官员,还真是只有他一个人。
事实上,在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清洗之前,宝安知县是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司职。
许多人都是拼了老命地削尖了脑袋才钻进来,这些人来宝安县的目的自然也不是为了好好做官。
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来结识这些私盐势力背后的大人物。
是以他们为政根本就不在乎县内的民生是否凋敝,也不在乎县衙城池是否破败。
只在乎能不能讨得那些大人物们的欢心。
就如同今日的广州府同知杜惠恩,大清洗之前便是他在宝安任知县。
任期内成功地傍上了陈家这条大腿,从而一飞冲天,先是升任了广州府盐课司同提举,
再到广州府通判,然后到都转运使司副使,最后到现在的广州府同知,几乎都是一任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