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桀城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就像是一尊活阎王,她们急忙收了银子,也不敢说话,便带着纪晚榕往林问蕊的厢房里引。
纪晚榕()
越走,便越觉得偏僻,直到到了思苦庵的最角落的地方,才发现那是林问蕊住着的屋子。
屋子很破败,甚至连窗户都是漏风的,墨桀城站在门外没有动,纪晚榕推开破损的木门走了进去,看见的就是一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里照进来,能够看见漫天的灰尘沉浮。
林问蕊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她听见外面的声响,整个人还有些恍然。
她缓缓转动脑袋,回过头来看她,动作僵硬而呆滞。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纪晚榕,林问蕊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一张黯淡的脸上,写满了对纪晚榕的憎恨。
“你从前有想过,你会有今天吗?”纪晚榕对着她轻轻的开了口。
林问蕊冷笑了一声,回忆着从前,神态有些癫狂:“我从前可是侯府夫人,是当家主母!有纪承德唯一的宠爱,我生的女儿是名满京城的小福星,就连太后和长公主都对她另眼相看。我受万人追捧,被所有人讨好。”
“你那时,不过是一个跌在泥里的灾星,我如今的一切都是被你陷害,拜你所赐!”
纪晚榕听着,笑了笑。
从前是这样没错,可林问蕊所有引以为豪的一切,都是她偷来的,自然也会毁在她自己的手里。
“你觉得你偷来的东西,就会变成你的吗?”
林问蕊一听这个“偷”字,眼眸闪烁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又一下子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
她一下子爬到了纪晚榕的脚边,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摆,眼眸里满是无助的开口求饶。
“榕儿,我自小把你养大,也是不容易。你的兄长双腿残疾,我还要照顾他的吃穿,是我把你养大了,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娘!”
纪晚榕几乎是要笑出声来:“是你,我从小毁容的脸是因为你,新婚之夜人皮面具沾了毒害的我身死,是因为你,兄长的腿残废,也是因为你。”ap.
纪晚榕说着,又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白瓷瓶。
她仔细观察着林问蕊的神色,林问蕊盯着她手上的白瓷瓶,原本没什么表情。
可当她打开瓶塞,让她闻见味道,林问蕊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这个药,你熟悉吗?”
她显然是认识这个幻毒。
“果然,我娘谢惜君的死,也是因为你。恶魔甚至都比不上你的狠毒!”
林问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恐惧了起来,她的手缓缓离开了纪晚榕的裙摆,瘫坐在了地上,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纪晚榕手上竟还有那药!
“你今日来,是来杀了我吗?”
“不,想杀你的不是我,是你的丈夫,纪承德。从前他放任你杀了我的娘,如今他便也会痛下杀手,杀了你。”
纪晚榕垂眸看着她,语气是轻飘飘的:“现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纪良行不是纪承德亲生的了,是纪承德要派人来了结你的性命。”
林问蕊含恨的看着她:“那也是你害的,如果那夜你乖乖死了,所有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的!”
纪晚榕听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和林问蕊对视。
“不,你现在想的应该不是这个。你应该想,既然纪承德知道了纪良行的身世,害的他在全京城的人面前丢人,那纪良行是否还有命活?”
果然,纪晚榕的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林问蕊的软肋。
看着林问蕊的神情有了明显的改变,纪晚榕又乘胜追击、循循善诱:“如果你说了你背后的主谋是谁,我便承诺你保住纪良行的命,让她安稳一生。”
纪晚榕开出的条件很动()
人。
林问蕊也知道,她身上流着和谢惜君一脉相承的血,那血让她厌恶,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们说到,便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