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停下来,想了想,圆形眼镜片后方的眼睛目光闪动,又改口说道:“不,就给他回电,说我知道了。”
“就回报说您知道了?”通讯兵愣了一下,确认道。
“对,就这样回,”贝利亚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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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卢比扬卡内务人民委员部院内的监狱中出来,维克托抬头看了一眼这栋的监狱大楼。据说这栋位于委员部院内的监狱大楼原本只有一层,上面的四层是后来加盖的,其设计方案出自兰戈曼之手,大楼顶部那一圈由三米高围墙圈起来的六个放风区,同样也是设计的一部分。
受战事影响,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头头脑脑们几乎都去了一线,如今负责坐镇总部的,除了梅尔库洛夫之外,就只有维克托了,所以,对委员部内设监狱的管理工作,也暂时分配到了维克托的手里。
最近几天,监狱的供暖设施出现了问题,连续两天的供暖暂停,令部分囚犯被冻伤,维克托今天亲自来看了看,督促了一下负责维修工作的部门,让他们加快维修进度。
离开监狱后,维克托没有再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坐着车离开委员部大楼,径直去了广场对面的伏尔卡索夫斯基胡同。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在这条胡同里要了一个单位,作为工作繁忙时的临时休息场所,作为内务人民委员部名副其实的高层,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这里所谓的“一个单位”,实际上就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楼本身有些老旧,原主人是一名旧俄时期的贵族,大革命时期被枪决了,一应财产也被没收。在叶若夫统领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时候,这栋小楼由叶若夫的亲信乌斯宾斯基使用,他那个名叫玛特松的情妇便住在这儿,而随着乌斯宾斯基被枪决,这处小楼又闲置了下来。
从这栋小楼的历史就能看出来,它绝对是一处受了诅咒的建筑,似乎它的每一任主人,都逃不过被枪决的命运,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愿意搬到这里来住。
但维克托却没有那么迷信,他不相信一栋楼可以决定某个人的命运,所以,他将这处小楼要了下来,在安排勤务人员收拾打扫之后,直接便搬了进去。
现如今,这里不仅仅是他的一个临时休息场所,同时,也是他与萨芬娜以及偶尔前来莫斯科的奥莉卡幽会的地方。
黑色的莫斯科人轿车缓缓停靠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边上,瓦连卡哼着歌从车里钻出来,绕到后车门边上,替维克托拉开车门。
裹着蓝色的厚重军大衣,维克托从车厢里钻出来,随手接过瓦连卡递过来的文件夹,说道:“记得一点钟过来接我,不要晚了。”
“是!”瓦连卡笑着应了一声,大声道,“我一定会准时赶回来的。”
最近瓦连卡谈了个女朋友,好像是莫斯科市委的一名工作人员,两人初尝禁果,正黏的如胶似漆,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赶去和人家姑娘()
见面。维克托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会过分约束他,这个年轻人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有好几年时间了,两人彼此间说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但更像是关系密切的朋友,所以,维克托也乐得给小伙子更多自由。
目送瓦连卡开着车走远,维克托拿着文件夹,转身走上小楼前的阶梯。
下楼前的铁栅栏门没有上锁,里面橙红色的双扇木门也只是虚掩着,而且门前的台阶上,还有沾染了雪泥的脚印,很明显,这是有人不久前才进去了。
维克托推门走进去,就见玄关处很随意的丢弃着一双高筒军靴,除此之外,还有一副挂着枪套和手枪的皮带丢在玄关拐角处。
无奈的摇摇头,维克托将房门锁上,又将那副皮带捡起来,挂在玄关外的衣架上,这才将自己的鞋子换了,一边解着大衣的扣子,一边走进一楼的客厅。
一楼的客厅内没有人,倒是有留声机播放的音乐声从二楼飘下来,维克托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直接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翻开了手中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