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伊斯克,距离市区不到里的永备工事修筑地带。
连续两天的暴雨天气,将修建中的工地变成了泥塘,为了保证工程进度,工程兵以及参与工事修建的人们,不得不在几乎及膝深的泥塘里摸爬滚打。
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中,是打算将德军阻拦在亚尔采沃至叶利尼亚一线,不允许他们继续向莫斯科近郊地域推进,但战事的发展远远超过了总参谋部最糟糕的预测,如今的亚尔采沃、叶利尼亚已经陷入了德军的包围,甚至连勒热夫至维亚济马一线的防御,也在德军的进攻下变的松动。
为了防止莫斯科以西的战局全面崩溃,使得通往首都莫斯科的大门完全敞开,在总参谋部的提一下,一条由沃洛科拉姆斯克直到卡卢加的全新防线被纳入了修建计划。是的,这条防线是德军通往莫斯科道路上,最后一条成体系的防线,如果这条防线被德军突破,莫斯科以西的地区内,苏军将无险可守。
临近黄昏,雨势初停,疲惫的似乎连迈步都显得异常困难的人们,从工地上脚步蹒跚的离开,在负责运送他们的卡车集结点汇合,等着那些卡车将他们送回市区。
在离着卡车集结点不到二十米远的一处帐篷里,身为莫扎伊斯克城防建设委员会委员的埃瓦尔达斯,正在低头整理着他所负责的文件,没有人注意到,他在整理文件的时候,顺手将一份筑垒地域的永备火力点、土木火力点分布图揣进了裤裆里,这份图属于绝密文件,是不能够随意带走的。
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总是会有些做贼心虚的,埃瓦尔达斯同样也是如此,在走出帐篷的那一刻,他拎着公文包的手甚至都是颤抖的。
在帐篷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那是属于埃瓦尔达斯的车,他的司机已经在车上等着了。踩着满地的烂泥上了车,他对司机摆摆手,示意马上开车,随即便微微弓着腰,透过沾满泥污的玻璃窗,窥探着道路前方不远处的检查哨——筑垒地域的修建工作防卫很严密,负责检查的人来自于内务人民委员部,别看埃瓦尔达斯职位不低,但在这些人面前也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讲。
很快,吉普车开到检查哨近前,一名持枪的警卫拦停了他们,走过来示意司机摇下车窗。
埃瓦尔达斯极力保持着冷静,他见警卫的目光瞟过来,还特意朝对方笑了笑,随即作势要将公文包递过去。他的心里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只要主动把公文包递过去,就有可能逃过搜身那一项检查了。
今天的埃瓦尔达斯很幸运,他觉得可能是下雨的关系,令这些警卫放松了警惕,对方果然只是查了查他的公文包,便挥手示意放行了。不仅是这一个检查哨,从筑垒地域到莫扎伊斯克市区,沿途三个检查哨都过的很顺利。
当吉普车通过最后一个检查哨的时候,埃瓦尔达斯松了一口气,随即,身体内又升起一股热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女人的身影,这道身影是那么的婀娜多姿,身影的主人又是那么的温柔多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沉迷于那个女人,以至于做出叛国的行径了。
吉普车驶入莫扎伊斯克市区,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最终停在了列宁广场的东北角处,埃瓦尔达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拎着手里的公文包,一路小跑的冲进了路边的一栋两层公寓楼。
当然,此时的埃瓦尔达斯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甚至就连这栋公寓的对面,二楼一扇拉着帷幔的窗户里,也有数只眼睛在紧紧盯着他。
入夜时分,维克托乘坐的吉普车缓缓驶入莫扎伊斯克市区,他在距离列宁广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随行而来的两个人,正是阿列克谢与奥莉卡。
三个人都是一身便装的打扮,就像是普通的市民一样,他们顺着街边的便()
道向列宁广场所在的方向走过去,在走到东北角的时候,拐进了街边的一栋四层楼。
苏联的体制存在一个世所共知的优势,那就是在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调集到尽可能多的资源和人力,而为了监视埃瓦尔达斯,这栋四层楼的几个房间已经被内务人民委员部秘密征用了。
在大楼二层的一个房间里,维克托见到了专门负责监视人物的小组成员。
监视小组所在的房间不大,充其量四十多平方,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类似九十年代收录机一样的东西,这是一部有线窃听器的收音仪。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技术人员,趁着昨天下午的时间,在对面的那个房间里安装了6个有线窃听器的接收器,目的就是为了监听那所房间里的所有动静。
拉开了一道缝隙的窗户帷幔前,维克托从一名监视人员的手里接过望远镜,朝对面那个房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