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医院时,周金花几乎力竭昏迷,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出来让郝宝山签剖宫产同意书。
郝宝山颤抖着两只手,颤抖着声音问:“什么是剖宫产?”
医生简单的说:“因为孩子胎位不正,无法顺产,我们会对产妇进行宫腔剖开手术,把胎儿从宫腔中取出。”
在这个年代剖腹产还是个稀有的手术名词,尤其在农村,几乎都是在家找接生婆生孩子,连进医院生产的都很少,更别说剖腹产这样的手术了。
郝宝山一脸恐慌的说:“剖开我媳妇儿的肚子?生剖吗?我不要,孩子不要了,我要媳妇儿,保我媳妇儿。”
医生又跟他大致解释了一下剖宫产的流程,然后催促郝宝山签字:“时间紧迫,你赶快签字,否则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程想跟郝宝山说:“签字,这是现在救金花姐最有效的办法了,别耽误时间,快。”
郝宝山看了看程想,抖着手签上字。
三个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
“男孩儿,7斤半,大胖小子,谁接一下?”
郝宝山根本无暇顾及护士递过来的孩子,拉着护士问:“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怎样了?”
护士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看到儿子不兴奋,先问媳妇儿的,不禁对郝宝山有些另眼相看:“产妇还在做最后的缝合处理,一会就出来了,你先抱孩子。”
程想看着郝宝山六神无主的样子,伸手从护士的怀里结果孩子,7斤半,名副其实的大胖小子。
只是刚生出来的孩子,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一层白色的胎脂,看起来真不怎么可爱。
约么半个小时后,周金花被推出手术室,程想他们围过去,周金花的精神还有些模糊,看到捧着她的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郝宝山,虚弱的责备道:“哭什么?没出息。”
郝宝山这次是真的吓坏了,他刚才坐在手术室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万一周金花没有了该怎么办,可是一想到这个,又觉得自己在诅咒媳妇儿,抬手就甩自己两巴掌。
程想在一旁看他天人交战的样子,心里又担忧,又好笑。
“孩子呢?”从生下来孩子就被护士抱走了,自己还没见孩子呢,这会儿到了病房里,她迫切的想看一眼孩子。
程想把孩子抱过去:“快看看,你的大胖小子,”
周金花歪着头看到孩子的瞬间,眼泪就落下来了,含着泪抖着嘴唇喃喃道:“真丑。”
经历了一场生死,程想看到周金花落泪的瞬间,自己心里也百感交集,真想哭,听到周金花的话,硬是把感动的眼泪憋回去了。
郝宝山轻柔的替周金华擦着眼泪:“媳妇儿别哭,怪我,怪我太丑了,臭小子长大了,我指定狠狠揍他。”
周金花嗔怪的看着郝宝山:“你揍我儿子干嘛?”
郝宝山道:“谁让他一生出来就把我媳妇儿丑哭了?”
几个人都被郝宝山逗得破涕而笑。
折腾了一天,周金花的情况慢慢平稳下来,她父母也到了医院,有自己的亲妈照顾着,程想和周天磊回了一趟周家村。
周天磊一脚跺开周大婶家的门,周大婶和黑子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周天磊的瞬间,黑子惊慌失措的往回跑。
周天磊迈着长腿,快走几步,一把揪住黑子的后衣领,一用力,就把他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