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一地,她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爬上运煤的火车,跑到了京港。
人生地不熟,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戏班子找了个工作。
戏班子人蛇混杂,她这样的小姑娘无疑羊入狼窝。
为了活着,已经破败的身体,她早就不在乎了,而且她发现靠着这具破败的身体,能得到更多机会。
能吃好,穿好,能挣更多的钱。
这些年兜兜转转,流转在各色男人之间,总也算衣食无忧。
多年后回到老家,听说父母已经在东北过世()
了。
他们说哥哥几年前回来找过她,后来就再没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10岁那年起,与哥哥分离,那么多年梦里哥哥的样子早就不分明了。
唯有那个名字,她牢牢的记着。
感谢上天悲悯,居然在这里再听到辛晨的名字。
这些天,仔细看他的面容,脑子里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与眼前人重合。
而且白石老人是那幅红蓼图,还有上面的题诗,是他们小时候,挂在父亲书房的。
他们两个都会背那首诗。
辛晨说过他小时候,家里也有那副画,更让她坚信眼前的人是他。
这几天,她来了几次,名义上说为了道谢。
辛晨也疑惑她的动机,但他那样一个对事事淡泊的人,根本无所谓她有任何意图。
与她轻言谈笑,他现在的样子那样瘦削苍白,已经没有一丝当年那个明朗俊逸的少年的样子。
他的医生给他诊病时,神色凝重,嘴上却说没有大碍。
他也笑的坦然,好像根本不在意,她问他身体有什么病。
他只是淡淡的说:“小毛病而已。”
那个医生也是讳莫如深的样子,什么也不说。
她想到程想,便一路打听了地址,过来试试运气。
程想听了她的话,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张琳是辛欢?辛欢是张琳?
什么狗血剧情?
她捏着眉心,让我缓一缓。
“我们是知道他有个妹妹,失散很多年了,这些年他一直四处打听,但都没有消息,你,你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辛晨他,他禁不起的。”程想一直知道,妹妹是辛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挂念了,亲人重逢固然能让他欣喜,可如果只是无聊之人的一个玩笑,会让他彻底心如死灰的。
“如果我想拿他取乐,就直接去跟她相认了,不必到你这里浪费时间。”张琳坦言。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妹妹,为什么不跟他相认?”程想疑惑道。
张琳神色黯然,她并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往,那段不堪的回忆,是她自己的污点,她不想自己几代清白的家门因她而蒙羞,更不希望自己霁月清风的哥哥被自己不堪的过去玷污。
“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走的路也不同,他未必认可我的生活方式,相认反倒徒增烦恼。”张琳轻描淡写的说,:“我看他现在身体很虚弱,有些担心,你方便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吗?我可以带他去大医院治疗。”
“你以什么名义带他去看病?认识不过几天的普通朋友吗?辛晨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去接受一个仅几面之缘人的施舍。”他那么寡淡的一个人,这些年似乎也只有周贺能走进他一点,这个女人凭什么认为不以兄妹名义,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