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此时的周玉萍。
她的神情伤感又迷茫,像是陷入梦魇的人,脆弱到让人不敢开口叫醒。
许久,冯晚禾终于收下这个文件袋,说道:“那就先放在我这里,将来……等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再返还。”
周玉萍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起身紧紧抱住冯晚禾。
“孩子,委屈你了。”
冯晚禾不知道周玉萍为何会这么伤感与消沉。
但她还是抬起胳膊抱住周玉萍,笑着说道:“我身边有这么多爱我的人,我一点都不委屈。”
而此时,军区大院薛家。
偌大的客厅里,薛战城和薛战平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开口。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爹妈回了趟家。
正好薛战平今天来春城办事情回了家,于是亲眼见证了亲妈教训亲哥的场面。
说来其实也很冤。
兄弟二人正在家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儿,亲妈就推门进来。
她也不说话,径直拿起书架上的鸡毛掸子走过来,朝着亲哥就是一顿狂抽。
秉持着不被战火波及的原则,薛战平当即一蹦三尺高,在亲妈的鸡毛掸子抽过来之前,逃到亲爹身边。
“我让你做英雄!我让你舍小爱顾大家!”
“你知道你辜负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你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吗?”
周玉萍一边用鸡毛掸子抽打着薛战城,一边怒骂,眼底涌动着泪水,让薛战平很是惊诧,觉得亲妈大概是疯了。
可挨揍的薛战城却没有动。
他什么都没问,亲妈什么也没说,可他却似乎已经明白,亲妈在为谁出气。
许多事其实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只等着在合适的时间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直到鸡毛掸子被打断,歇斯底里的周玉萍终于无力坐在沙发上。
“薛战平,你过来!”
周玉萍抬头看着躲在薛长卿身后看热闹的小儿子,喘着气说道。
薛战平不敢说不。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只听亲妈问道:“如果我说,家中财产可能没有你的份,你有什么异议吗?”
薛战平:“???”
不是亲妈,你这么大动干戈,就是为了点财产问题?
嗐,那你早说嘛,我哥也不至于挨这么一顿揍。
“我从没惦记过家里的财产,也从没想过依靠父母来生活,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我能养我自己,将来也能养我的妻儿。”
顿了顿,薛战平又说道:“当然,我也能尽到赡养义务,报答您与父亲对我的抚育之恩。”
周玉萍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
她的神情温和许多,抬手摸了摸小儿子的脸。
“将来,你会明白妈妈的苦心,咱们家欠了别人天大的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无法偿还了!”
这话让薛战平更是一头雾水。
啥情况?咋还欠债了呢?
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只能眼巴巴看着亲爹,试图从亲爹那里寻找答案。
薛长卿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旋即,周玉萍又看着薛战城。
“我征求了老二的意见,这是对老二的尊重,但对你,我不会征求你的意见,因为你没资格,我不过就是知会你一声而已。”
说罢,她径直进了卧室,不多时就拿着一个文件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