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保证说,肯定不让褚昊参军了,让他做个普通人,让他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的!”
面对妻子的斥责,冯德彪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除了痛还是痛。
替自己狡辩几句?
他有什么资格替自己狡辩?
没办法给妻子幸福安定的生活,是身为丈夫最大的失职。
可他是军人啊!
在国与家之间,总得辜负一个。
他没有选择,他只能辜负妻子,辜负家人。
冯晚禾走上前,含泪注视着浑身浴血的三哥,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小禾!”
褚昊冲着冯晚禾微笑,眼底满是感激。
“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说道:“一出事,当那些雇佣兵拿出绳子捆住我的手时,我就知道该怎么解开绳子了!”
“小禾你知道吗?起初我很害怕,可当我意识到你已经提前给我找到活路,我就一点都不怕了!”
回忆其实很惨痛。
褚昊没有说自己如何被掉在树上痛打,逼着他臣服,逼着他做内鬼出卖绝密情报。
他们是有骨气的男子汉,他们宁可死,都不会为了保命而折服,哪怕是虚与委蛇。
薛战城皱眉听着褚昊的话,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帮雇佣兵千里迢迢赶到江城,就为抓几个刚上大学的军工大学新生?
就算是要窃取机密,不也应该去抓军工大学的硕士博士甚至教授吗?
这似乎说不通呢!
正打算再追问几句,只见医生忽然一阵惊呼。
褚昊晕死过去了。
他从被救到抵达医院,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等待与父母相见。
原本他是打算让父母看到他安然无恙的一面,让他们不必担心。
可现在……
身体真的好痛啊,他在抵达手术室前的一秒,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医生们熙熙攘攘着把褚昊推进了手术室,有条不紊进行救治。
门外,梅月棠还在哭,可冯晚禾却格外镇定。
“三哥能从水里逃出来,他就肯定能活下去的!”
冯晚禾的语气格外笃定。
上一世,褚昊溺水而亡的。
既然已经躲过了那一劫,往后必定就是好日子。
薛战城让冯晚禾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是,褚昊肯定会安然无恙的,他一直都说要做你最有力的靠山,让你有最厉害的娘家人,让婆家不敢欺负你。”
冯晚禾汲取着独属于薛战城的温度与气息。
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冰冷走廊里,她喃喃开口。
“战城,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比如为什么能梦到这奇怪的绳结?比如为什么独独要来找褚昊?
薛战城微微笑着,俯身轻轻吻过冯晚禾的眉心。
“世上哪有如此多为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永远相信你没有恶意,我也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