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吓得哆哆嗦嗦埋进他娘怀里。
姚琢紧张得上前给他拍后背。
姚玉成却越咳越厉害,单板的身板好像下一刻就要散了。
慕容晏推开姚琢,扶着姚玉成的身体在他后背按了几下,咳嗽声才渐渐止住。
“去泡参片水。”他头也不()
抬地指使姚琢,面色凝重地搭上姚玉成腕脉。
等了一会,姚琢面色涨红,没挪动。
“怎么了?”
姚琢嗫嚅着,难以启齿道:“参片……拿去…换…换钱了。”
姚玉成躺下,痛苦地吐了一口气,按住慕容晏的手,“不用了,纵使你医术高超,但到了我这年纪,已经能窥见一些命数。”
“你若按我的法子调养,再活三年不成问题。”慕容晏松开手,顿了顿道:“如今光景,只怕就剩一到三个月。”
文澜大惊。
姚琢僵在当场,登时掉了两行泪,“什么?”
最平静的反而是姚玉成,“和我料得差不离,只是一个月不够啊,我想要两个月。”
“祖父。”姚琢颤声叫。
姚玉成道:“小六,我见你今年愈发沉稳了,怎么又哭呢?”
姚琢整个人都在颤抖,闻言想把眼泪憋回去,可越努力哭得越凶。
姚玉成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还轻,本不该要求他这么多的,可他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教养他了。
“参卖哪去了?”
“孟郎中。”
“还能买回来吗?”
姚琢哭着摇头,“孟郎中当时正好要参给人治病,已经用了。”
慕容晏很无奈,给他那小半截参是治好郭昭后余下的,当初花一百两银子从文澜那换来,乃是少见的好东西,没了再难找去。
文澜坐在旁边只觉得气闷,她同姚玉成说来也没什么亲厚的关系,不过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老头来看看而已,实在没承想窝囊成这样,又因着是别人的家事,什么都不好说不好做。
那娘俩在姚玉成发怒后已经跑了,半碗粥还在床边,咸蛋搁在碟子里,蛋壳拆的很规整,白色的蛋清破了一块,从中流出金黄的油。
“我想想办法。”慕容晏最后如是说。
姚琢自是千恩万谢,送两人出去。
到院门口,他对文澜道:“多谢你给我祖父带吃食,我很久没见他胃口这么好了,只是抱歉,我代家里小孩赔罪。”
文澜还糟心着,依着她的生活法则,跟自己没关的事一概不操心,可今日这事,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家里这种人你们就纵着?”
“祖父病着,又在编书,没心力管家里的事,我曾试图管过,没有人听。”姚琢还红着眼。
文澜别开眼,一句已是多言,她也不想管别人家的闲事。
姚琢嘴唇动了动,也没再多说,转向慕容晏,“慕容郎中,我祖父,真的…真的…”
“是。”
“那……”
“我会尽力。”慕容晏打断他,“现在的药先停了吧。”
“…好,好,那我去想办法找参。”
慕容晏看了他一眼,并没拒绝。
两人相伴离开,沉默了许久,慕容晏小心的戳了戳文澜的胳膊,“还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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