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接过一点,安抚的在他手腕处轻轻握了握,而后对上那人温暖的目光。
单给卫雅留了一份饭菜,四人有说有笑的吃完。
文遇破天荒的吃了不少张氏乱炖,时时关注着慕容晏的动作。
饭后又说了几句闲话,文澜便把慕容晏往自己院子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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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院之前,张氏拦住她,叮嘱道:“记得分寸。”
“知道了娘。”文澜笑眯眯的。
一看就没当回事,张氏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小院一侧堆了些没动的木料。
窗前有文澜做到一半的零件。
再往前一点,是文遇撬开的一块圆形区域。
“这是要栽树吗?”慕容晏问。
“嗯,打算栽一棵海棠。”文澜给他看小萝卜头画的结构图,“你能看懂吗?帮我做做上边的零件,这张的我已经做完了。”
慕容晏一张张图纸看过去,低垂的眉眼认真又好看。
“这个…是转起来吹风的?”他不确定道。
小萝卜头坐在一块石砖上,乌溜溜的眸子审视着他,“我爹大小也曾是朝中官员,他都看不懂的东西,先生一介郎中,竟一下就看透了,着实厉害。”
“幼时有些变故,断断续续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慕容晏笑笑,接过文澜的工具,有模有样的在木料上做好标记。
文澜坐在他半臂远的地方,继续上午没做完的工作,“你小时候,过的很不好?”
“是啊。”慕容晏大大方方承认,“那时节确实过的挺惨。”
文澜扭头看去,白皙精致的面容平和而温暖,她放心的露出探寻的目光。
“我家,家业挺大的,父亲过世之后不久,母亲也跟着去了。那时候我还小,兄弟们争权夺利闹得很厉害,几个长辈担心我出事,就让我师父带着我离开家里,漂泊几年才安稳下来。”
文澜着实没想到白净阳光的小郎中竟有这样阴暗的少年时期。
“这么说你还有兄弟在世?”
“有。”
“没想过报仇?”
“怎么会没想过。”
慕容晏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手上使力,刀子精准的剜掉了墨线画的区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手指修长,优雅而充满力量感,文澜一半心思用来欣赏这样的美色,一半心思飘到遥远的八里寨门口——那几具被人一刀毙命的尸体,也是这样的分寸正好。
“只是此中曲折太多,有些代价我不想付。”
文澜收回目光和心思,动作麻利的将手里的木料处理好,“既然这样,你觉得黎山如何?打算长久的留下吗?”
“其实…我长久的留在哪里都可以。”慕容晏直直看进她的眼里。
那双眼很好看,文澜一向清楚。
叫这样漂亮的眼睛,又这样认真的目光看着,她一瞬明了其中含义。
叮叮叮!!
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小萝卜头拿着锤子,面无表情的将一块石砖竖着钉进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