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吟侧眸,看着脸色依旧发白的周乙,紧贴其背心的虎掌真元再提,贯入其体内,道:“浥楼主客气,若无你之相助,仅凭许某亦难以济事。”
浥轻尘浅浅一笑,道:“应该的。”
朱翁看他们你来我去,收了能为,道:“两位皆是我欲海天有为之士,又何须客套。
依朱某浅见,不如待周侍卫苏醒同入菰府由蔽主做东,咱们为今日之事好好庆祝一番如何?”
然许久吟还没开口,浥轻尘已经先拒绝了,道:“仙友美意,轻尘怕是无福消受。我这伤还需早些回去调养,告辞!”
缇红哪里能不解其意,当即携了人匆匆转离。
“……”朱翁万万没想到,浥轻尘会如此不给面子。但碍于刚才解救众人,亏的她使用四象琵琶同时调来四时之火并聚雷部之气。此时若与她为难,无疑是触犯众怒。
遂三言两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犹不死心的同许久吟道:“仙友,觉得意下如何?”
许久吟道:“许某自是求之不得。”
朱翁闻言大喜,刚要拍手叫好就听见他不咸不淡的说:“可惜许某此回乃是受人之托,事情已毕,许某还得找他备述一二,免他挂怀。
这喝酒嘛,恐怕是没机会。”
“……”朱翁一脸笑意,顿时僵的生硬。
过了好几息,才缓缓回过神,道:“无妨,无妨。
我家家主亦十分看好百里公子,往后共抗大敌,咱们有的是机会多多亲近。仙友即受公子所托,来日相邀还望莫要推辞。”
“客气。”
后者不甘接连被拒,又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才离开。
许久吟蹙眉看向台下,道:“许某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刚才的话想必诸位已经听到。
如此,许某不再赘述。
请!”()
说罢,携了周乙离开。
那青龙随之消散与空,不复影踪。
徒留下劫后重生的众人,有打算好好喝一场庆祝的。也有经此一劫看破的,携成群去退隐。
更多的是觉得这是百里素鹤应该做的,毕竟他们再愚钝也看得出忘忧当初盯上他们,其目标就是百里素鹤。
如不是他的出现,他们何至于遭此一劫?
感恩是不可能感恩,不恨他就算他们开了天恩。再说,要谢也是谢这姓许的,谢他百里素鹤那万万不可能。
故而这帮人觉得,今天能死里逃生是素鹤欠他们的。来日即便有难,那也是素鹤欠的,是他带来的麻烦,他有义务有责任去摆平。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要躲要逃?
当然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有事就叫欠债的人去做就好。
于是,有大半的人选择了回归原来的生活。
仅有少部分,选择退隐。
还有更少的一部分,选择了兵解重入轮回。做人累,做个仙人更累。与其做神仙做的朝不保夕,还不如做回凡人。
红尘一瞬,不过百年。
这点,出乎浥轻尘预料。
等周乙醒来,听到看到便都是这般种种。
道:“仙长不阻拦?”
许久吟看他醒来,随即收了能为,淡然道:“为何要阻拦?”
他问的很巧妙……周乙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沉吟良久,道:“仙长去而复返,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算是吧。”回来看看自己救的人值不值得救是一,使个障眼法骗骗某些人是二。
周乙微愣,随后回神,拱手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仙长有话不防直言。
周乙不才,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明。”
许久吟举目远眺,吟哦道:“此话怎讲?莫不是许某说了什么话,让仙友有此感慨?”
“感慨不敢,仙长救命之恩,周乙紧记。
然以仙长之能为,想要避开朱翁、舍里沙等人自非难事。
既已避开,便有仙长必为之事。
故周乙,方敢斗胆直言。”
“你倒也是个玲珑剔透心。”许久吟转眸,道:“留你至此,自然是要见一见你背后之人。
许某救你一命,想来同瑞锦宫讨杯茶喝应该不难,仙友说对不对?”
一听要见勇王,周乙本能警觉起来,慎之又慎道:“仙长见殿下,所为何事?
若有需要,周乙可代为转达。”
“许某要说的话,你做不了主。”
闻言,周乙面色大变。
见对方不似玩笑话,登时极力按下腔子中的悸动,道:“仙长此话是否言过其实?便是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不是?”
“佛面?许某便是看在佛面才要与贵主见上一见。”否则,哪里需要和你这小仙如此絮叨。
一转眸,猛的欺身而上。
嚇的周乙连退数步,甚为紧张地道:“为何?仙长如此,不怕令百里公子为难?”
“为难?”
许久吟好似听到了笑话,凑近道:“欲海天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管他为不为难?”
“……”
“百里素鹤系着欲海天生死不假,但尔等不思自救,只待他来回奔波……真的好吗?”
“我……”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