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他记下了。
早晚有一天,只待过了欲海天这翻风波。两人若没陨落,他势必要讨回今日之辱。
江使者回了一记轻蔑的眼神,他等着。
不过在此之前,也得你百里流年有命活到最后才行,不疾不徐道:“夫人有令,分支百里流年屡次三番坏吾大计,本该诛杀。
念其过往无功有劳,特赦其过。
着待罪立功,尽快诛杀孽种百里素鹤。
若遇可疑之人,一并诛杀。
家主,可听得仔细?”
说罢,翻掌托了一卷布轴拋给百里流年:“瞧清楚,看看江某可否有一字撒谎?”
百里流年抬手接住,抖将开来。握住另一端,粗粗过目,后卷起拱手道:“流年有一事不解,想请仙使解惑,不知可否赏脸?”
“堂堂百里家主都这么说,江某岂有拒绝的道理。
说吧,何事?”江使者转眸微睇,似笑非笑,看的百里流年心中直咯噔往下跳。
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奈何抓不住关键点。
一瞬失神,反被对方催问:“家主如此眼神,怕是让人见了要误解。”
闻及言语,有如闷雷般把他惊醒,忙敛了思绪道:“说句不敬的话,仙使种种言行,可是往日流年有得罪之处?
若有,流年愿向仙使赔罪。
还请仙使看在同为夫人办事的份上,摒弃前嫌。”
江使者定定的看着他,眸光不避不闪道:“没有。”
“……”那阁下为何处处要行针对?
“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小人得志,还……不忠。”说罢,起身离开。
行至门口,房门猛然四,东三块西两块掉在地上。
有一块刚好搭在门槛上,他也大步踏上,咔嚓一声入耳。
门板应声而断,随即在其足下化作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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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打哪儿又生出一阵怪风,兜起粉尘洋洋洒洒扑了百里流年一头一脸。
邱北长自虚空踏出,帘恨亦暗处抱剑而回,皆欲找江使者索命。
被百里流年挡下,两人不忿,邱北长质问为何就这么放过对方?
这里是欲海天,不是司幽。他要嚣张回里面嚣张,在这里,他们联起手还不能做掉他一个?
百里流年也想做掉对方,奈何实力相差太大。不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能为所欲为。
看着消失的背影,直至其气息远遁,才开口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邱北长如实道:“属下不放心,担心使者会对司主不利。”
“算你有心,不过往后不必。”
“是。”
百里流年叹了口气,看向帘恨:“少真府有动静?”
“傍晚时分,箕鴀曾撇开侍从独自出府,后不知所踪。”
“哦?”闻言,百里流年精神一震,道:“知道他消失在什么地方?”
“是其一处相好的院子,两人进门就欢好,跟踪的人不好靠得太近,等完事以后才发觉里面有问题。”
“他使诈了?”说话间,不禁想起那晚用酒套话的场面。抬手掸去灰尘,低眸心思千回百转。
这小子计谋虽浅,倒是算准了自己会甘心跳下。
帘恨道:“负责跟踪的人闯进去才发现与其相好行乐另有其人,而箕鴀则借他二人为盾,掩去行迹。”
邱北长听的眉头频骤,道出疑惑:“那小子修为毫无建树,庸俗之资。纵借他人为耳目,断不可能瞒过负责其行踪之人。
除非……”
百里流年道:“除非什么?”
“除非这小子深藏不露,或者身怀异宝。只是箕家本就底子薄,说穿了也是小门小户。若有如此异宝,断不能容忍他们母子带出箕家。
而少真府这些年,母子两作威作福不少。但实际核心要害,少真无一一直都是把控在自己手里。
像此等可以掩息遮行与无声无迹的宝物,莫说少真无一不答应,只怕少真府上下都没人答应。”
“所以?”
邱北长看向帘恨,沉吟了片刻道:“属下觉得,此事可以交少主处理。除了他,再挑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百里流年心思微沉,穿过两人之间缓步踱至火盆前,望着火星子噼啪跳动,眸光渐渐深邃。
道:“帘恨,说说你的看法。”
帘恨打量了邱北长一眼,不可置否道:“少主顽劣,但在这件事上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那就交他处理,我有些乏了,你二人先下去。”百里流年挥挥手,略佝偻的身躯,无形中溢出丝丝萧瑟。
邱北长依言作礼,忽的想起一事道:“司主,此回我等形迹败露叫菰晚风握住把柄,万一他明日在殿上借此发难,我等岂不是…受人掣肘。”
百里流年坐下道:“不会,非但他不会,他亦算准我不会选在此时接穿。”
见邱北长面露忧色,补充道:“菰晚风志不在此,在弦不樾没死之前,他的儒雅随和还需要维持。
故,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