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不累本后看着累。”
“累?”来人冷笑,负手道:“如不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坏我大事。我何需此刻与你多费口舌,作无谓之争?”
魔后听他的话不是味儿,明摆着是针对自己而来。掀了锦被,索性妖娆而出,回眸讥笑道:“自己养的狗不好用,还能怪杀狗的人刀太利么?”
“玉南薇,你别欺人太甚。
此回百里素鹤留不住,你同样也得不了好。”
“什么意思?”
“意思?你可知百里素鹤此去为何?少真无一、菰晚风朝堂联手,你以为又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
“哼。”
见此情景,魔后心中渐渐了然。她毕竟是聪明人,凡事一点就透。稍加思索,便知问题出在哪里。
不肖多问,也知此事弦不樾从中做了手脚。朝堂之上以两家之力绊住目标,在遣月儿暗路帮扶。
从而使得监察天司任务落空,百里素鹤顺利离开。如此说来就不怪他怒火中烧,实在是月儿太拎不清……
“怎么?现在想明白了?”来人冷冷嗤笑,恨不得覆掌尽灭南薇宫。更恨当初维叶谷,没有早一步废弦歌月。
否则,哪儿有今日麻烦。
玉南薇当然明白,可她更讨厌有人对她颐指气使、指手画脚。这会让她想把眼前人剁成肉泥,然后去喂鱼。
“不就是折了你一路人马?他百里素鹤就算顺利找出御魂门解印人,也不见得他能保住。
御魂门距王城多远?这路上有多少机会,想来也不用本后提醒。况且,你是不是忘了一点?”魔后施施然走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水。
眉目间婉转流波,三分傲气四分冷一分不屑两分魅。
“你……”虽说是折了一路人马,但打的是监()
察天司的脸。
恶气如斯,岂是好咽。
“别忘了,需要解印人的不止他百里素鹤一人。中间路途遥遥,死个把人……很难吗?”
见他不语,魔后将食指伸在水杯中慢慢搅动,小小的漩涡一层一层,言语轻佻道:“本后说的对不对?”
“好,撇开此事不谈。你儿子杀人总是不假,这笔账咱们是不是得算清楚?”
“算账?人是他亲手杀的吗?你亲眼看到了?”
说完,又紧跟着道:“本后还不怕你生气,今儿给你把话撂下,人你要是杀的了,尽管杀。
一个死了废物,对本后而言没有任何可用的价值。”
“本后如此说,百里家主……可满意?”
“此言当真?”百里流年气息僵住,没想到魔后会半点情面不留,径直揭了自己老底。
好在南薇宫中并无他人,顿时也不在伪装,恢复了正常说话。
魔后起身,将那杯搅过的水递到其面前,幽幽道:“喝了它,你爱怎么杀怎么杀。
只要,别在本后眼前。
脏了本后的地,话他就不是那么说。”
百里流年睇眼水杯,再看向魔后。两人四目相接,随后撤下面巾,一饮而尽。
“不愧是百里家主,果然好胆量。本后也不瞒你,这杯水便是你此回闯宫的解药。
但凡你稍微犹疑,本后这杯可不一定还是解药。”说罢,夺过杯子放在掌心把玩。
“既为盟友,流年自是相信。”别看他话说的漂亮,其实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暗催真元,更是心下大骇。
再看魔后时,目光倏然有了改变。在此之前他尚有几分轻视之心,在此之后荡然无存。
魔后似是看穿了他之所想,手中的杯子霎时化作齑粉。自掌心洋洋洒落,道:“本后既敢只身入宫,自然也要有些许微末技能,以策万一。”
百里流年心下冷笑,不愧是最毒妇人心。毒术用到如此地步,他看毒门都未必有人能出左右。
这样一个被选中联姻,看来魔界所图同样不可小觑。
将面巾重新蒙好,道:“魔后好能为,流年此回败的心服口服。
告辞!”
说罢,抽身退入虚空。
一阵涟漪过后,偌大的南薇宫只剩魔后独坐窗下。
百里素鹤既然顺利离开,那么御魂门解印人之事,便是十拿九稳。
然目下魔界是打着替自己讨要公道唯有征伐小桐流域,而魔后的位份并未废除。
那么魔界明面能动的兵马就不多,至少后位一日不废,当初联姻缔结的誓约便可作效。
思及此,不禁咬碎一口钢牙。
枉费自己凭多造风生波,惹得世人唾骂百官俱罢不上朝。然弦不樾偏偏咬定后位不松口,哪怕宝贝大儿子险些丧命,他居然忍了。
不过,一巴掌换来魔界兵出百妙峰的理由,也不亏。
只是,这是夺取也好截杀也罢,恐得另寻他策。
登时,柔掌提波,击向宫殿一角。
霎时如同镜面碎裂,露出了昏迷的碧云。再一点魔元点入其眉心,顿见人醒转过来。
睁眼刹那,慌忙跪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偷懒。”
“起来,去御花园摘几样新的花品,这些本后都看腻了。”
“是。”碧云闻言,连爬带滚奔了出去。
殊不知,一只蝴蝶落在她的头上同时被带离了南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