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弦不樾端正己身,静等下文。
“关于此事,素鹤的看法是……”
说话间,杨允在门外悄悄往里看,见三人谈还算可以,遂挪转目光看向他处。
恰遇上弦歌月回宫,忙急急下了台阶拦住疾行的步伐。
弦歌月登时黑了一张脸,本就因为得知被亲娘利用,气的血气直顶脑门,现在又让杨允当场拦住,还以为弦不樾又要拉他去说教。
瞬间火冒三丈,怒道:“让开,别以为他罩着你,小爷就不敢动你。”
杨允也不恼,反而恭敬有加道:“月殿下回来,可是要回小大宫歇息?还是要去南薇宫看望魔后?”
“这和你有关系吗?他自己不来,就派了你来说教,算什么事?”弦歌月心下越发火大,直道这厮仗着弦不樾管的有够宽。
“月殿下误会主上了,此来是臣的私心,主上并不知晓。
不信,您可以去宝德殿,看看主上是否忙着和文宰还有百里公子商讨要事?”
弦歌月斜眸,扯起嘴角不屑道:“要事?是要忙着废后,给他的子民一个说法吗?”
“不是的。”
“呵?不是,你觉得小爷会相信?”
杨允急了,看来跪园一事四殿下已经知道,眼下正和主上着急上火。
忙弯腰拱手道:“殿下,主上是您的亲父,他对您的爱胜过所有人,这点您是知道的。
何必为了一口气,伤了父子和气?”
“少替他说话,滚开,别挡小爷的去路。”
不提父子情还好,一提那是直接捅到马蜂窝。
霎时他怒上眉山,一把将杨允推飞三四丈远。
好在杨允底子并不弱,拂尘一甩登时后移飘飞落地。
然待他回神,弦歌月已经怒火腾腾杀向南薇宫。
杨允暗道:坏了。
让月殿下就那么直闯南薇宫,不知又得惹出多少风波。搞不好,殿下的愤怒都在魔后的算计之中。
顿时回眸看了眼宝德殿,一咬牙一跺脚快步追上。
而走在前往南薇宫的路上,弦歌月的确是已经让怒火将理智焚烧的所剩无几。
他不()
是那种没了母亲疼爱不能活的人,换句话说,他可以接受魔后所有事情,她爱不爱他都无所谓。
但他总想着或许是因为弦不樾负了她,所以她才会如此如此。然事实上,被负的人似乎是自己、是弦不樾。
这女人一次又一次利用他们,踩踏他们的底线,从而达成她想要的。为此,她可以不计任何方法。
包过他,曾经他以为再如何不是,母子血缘的天性,她终究待自己有一些不同。
事实证明,他和旁人并无不同。当利用则利用,不利用那是他们还不够资格被利用。
与此同时南薇宫内,魔后确实如杨允担忧的那般坐等儿子打上门。
吩咐碧云:“你去将那好看易碎的物件通通摆出来,而且要摆在醒目夺眼的地方,明白吗?”
碧云有些吃不准,她自前面被敲打后,现在办事是竭心尽力,不敢有半点大意,停下手中洒扫的活儿,捏着衣角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一会儿的功夫,她进进出出果然在屋内屋外门口,摆了好些易碎的玩意儿。
等弄的差不多,才大着胆子问道:“娘娘,咱们为何要摆这些?”
玉南薇靠在软榻上,剥了一颗雪白果肉放入唇齿之间,慢慢咀嚼道:“没什么,一会儿本宫的好儿子要来罢了。
做母亲的,哼……总得重视一下,你说是不是?”
碧云听得脊背发寒,擦拭瓷瓶时险些没扶住,手忙脚乱扶稳后,才看向魔后悻悻道:“是……娘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毫不怀疑自己说不是会有什么下场,因而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只愿没长耳朵才好。
听不到,就不会听到不该听的。
玉南薇施施然的剥她的果肉,道:“去门口看看,可别让本宫的好儿子来了又走了。
假使到了,你可得把人好生迎进来。”
“是。”
碧云不敢有二话,抹布都没放,就出了钰璟殿。
同一时间,就在她靠近南薇宫大门时,弦歌月也到了门口。
然当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时门外并无弦歌月身影。
急忙跨过门槛,便寻却并无人迹。
“奇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