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斋内,菰晚风见到素鹤,即亲自起身相迎,并对小厮道:“吩咐下去,今夜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我与公子小聚。”
“是。”小厮作礼而退,又把门口其他几个小厮丫鬟通通叫下去。
素鹤环顾左右,拱手道:“菰家主,这是?”
菰晚风一派儒雅谦和的将人引到凉亭内小坐,笑道:“难得公子肯赏脸,不想因杂事扫了兴致。
公子,请坐。”
“菰家主客气了,时候不早,咱们不妨有话直说。若因在下叨扰耽搁家主休息,则是素鹤的不是。”
“哈哈哈,公子还真是快人快语。够直诚够坦率,不过这都不打紧,咱们先喝上两杯。
这些都菰某吩咐厨娘特地做的,公子尝尝看看味道是否和过去一样?”
说罢,他亲自把壶,给素鹤和自己各斟上一杯酒。
道:“请。”
素鹤却不过这份盛情,举杯敬菰晚风道:“素鹤不才,先干为敬。”
菰晚风大喜,道:“好好好,菰某就喜欢公子这股直爽.劲儿。
来,再饮一杯。”
说话间又把酒杯添满,如此几杯后,他才没有强劝酒。
而是劝着素鹤多尝尝这些菜,素鹤从其言,举筷将这些菜都略微尝了些,方放下筷子道:“菰家主有心了。”
菰晚风先是轻笑,后转微苦涩道哀伤,唏嘘道:“照理说,公子与小女有大恩,菰某应该早早邀公子过府一谢。
只不想,我那女儿命薄,没等到这天,她就先去了。”
讲到伤心处,不觉泪洒。
怕被素鹤看笑话,忙低头用衣袖擦了眼泪,道:“菰某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素鹤不动声色纳于眼底,提起酒壶给菰晚风续上一杯,道:“菰家主爱女情深,不如饮了此杯先平复心情。”
菰晚风感动的抱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多谢公子体谅。”
“菰家主客气。”顿了一下,定睛道:“听闻令爱死与大火之中,尸体也没有留下。
那家主有么有想过,或许令爱还活着,只是被人救走了。”
菰晚风闻言,先是怔住随即老泪纵横,不胜凄楚道:“公子莫要这样安慰菰某,生死有命,哪有那么多可能?
若是有,怎不见她回来见我这父亲?她怎忍心见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语罢,忙用袖子擦拭眼泪。借擦拭之机,掩去眼底精光。
暗道:看样子,百里素鹤应该是已经见到玉人,才会拿言语来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不觉越发()
显露悲伤。
素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菰晚风很明显知道碎玉人没死,而且也知道她身在何处。
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想着把女儿接回来,反而第一时间忙着给碎玉人张罗丧事,告知所有人菰家的二小姐没了。
能让一个父亲不顾多年养育之情,只怕他所图亦非小。
见他哭的伤痛不已,提起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举杯道:“在下失言,愿自罚一杯。
还请菰家主见谅,轻。”
菰晚风忙收了泪眼,抬手招呼道:“公子严重了,吃菜吃菜,咱们不说那起子不愉快的事。”
“好,就依家主之言。”
“甚好,甚好。”
看素鹤真的又开始动筷子,菰晚风满意的在心里笑了。这些可都是他费心尽思打听来的,也是昔日素鹤还是百里氏少主时,比较喜爱的菜肴。
每一道,都是精致美味无比。
而这些菜对素鹤而言,更多的是承载了他无数的回忆。
有几道更是素鹤母亲在世时很喜欢的,他都让厨娘尽力去复原。务必人素鹤尝过后,便能触发其内心的柔软。
睇眸迎向素鹤,道:“不知这些菜是否合公子口味,若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望公子不吝指教。”
素鹤优雅的放下筷子,道:“指教不敢当,府上厨娘做的很用心。”
“如此就好,未得公子首肯,菰某还一直担心厨娘做的不好,恐其画虎不成反类犬。
眼下公子满意,菰某这颗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哪里的话,倘若不是家主厚义,素鹤……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再尝这些滋味。”咸薄浓淡,那总是回忆。
菰晚风看气氛机会都差不多了,遂拱手同素鹤道:“公子客气,若是喜欢日后常来常往即可,就当这儿是自己到了家。
只要公子不嫌蔽府屋漏,菰某自是求之不得。
哦,我还有一人欲向公子引荐。”
“什么人?”素鹤把住酒杯,暗道看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仔细一想,将菰晚风身边的人略微梳理一遍,很快心中对这位被推荐的人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只是举杯朝菰晚风敬酒,余事皆按下不表。
菰晚风道:“此人原是菰某的随侍,早先曾被菰某派出去办事。
近日小桐流域被魔界占据,菰某想着或许他的消息对公子有所帮助。
这才厚颜,请公子过府一叙。”
“哦?不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