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闪躲开,自己再坚持倒也显得有问题。款款的走到床榻前坐下,眼角眉梢不掩落寞。
道:“我是个不知道过去,没有来历的人。
离开九曜楼,我又能到哪里去?”
说白了,就是她不想走。
眼看计划一步一步达成,再有个几日,等时机成熟,大事便可成。
虽然这是个接近素鹤,难得的好机会。可是,在完成照红妆的命令前。她得先有命,才能办好接下来的事。
命要是没了,所谓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空。所以,她得先把三邪交代的任务完成。
离开,听着很诱人,但不是现在。
素鹤观她隐隐似有动摇的迹象,不失时机的递出一句话,也是试探:“姑娘若不介意,可搬至客栈与在下一起住。”
“那多不好?”忘忧娇羞的垂下眼帘,柔荑悄然摸上好看的面颊。
端的是人比花娇,好生动人。
素鹤道:“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叫小二多准备一间上房。”
“这……还是算了。”忘忧很想呸他一口,白瞎她刚才演的动情。结果,这厮就是木头疙瘩。
“为何?”
忘忧抬手摸上软枕,刹那间愁绪满身,悲怜秋叶一般,道:“世人都说娼门女子最是无情无义,可小女子想说的是,忘忧虽不知过去,但知道一个恩字怎么写。
夫人与小女子实有大恩,若是离开岂不寒了夫人当初一片救助之情?
小女子不是什么圣人君子,却还知道做人要有恩必报。”
又道:“我很感激公子你的盛情,只是让忘忧离开九曜楼,背离夫人苟且偷生?忘忧,万万做不到。”
“姑娘不再考虑一下?”素鹤眼眸微抬,哪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他也在心里暗忖:如此坚持不肯离去,看来这几日必有行动。
思及牛二的话,不禁心里多了一重警惕。
“不了。”忘忧委婉的摇摇头。
担心素鹤看出端倪,赶紧把话题岔开:“公子可知,你不在王城这几日,欲海天里里外外都已经变了天?”
素鹤大概晓得她要说什么,不外乎()
小桐流域或八风岛。
对上她探究的视线,面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慌乱道:“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是的呢。”忘忧拖过软枕,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抚过栩栩如生的花鸟,道:“我听楼里客人说,魔界已经让人占领了小桐流域,听说整个流域死伤过半,剩下都落在魔军手里,成了他们的俘虏。
你说这乱世之下,是邪人先打到王城脚下?还是魔界先占领欲海天?
听闻扈盟主的四正盟,萧君的天地堂都在魔军面前吃了败仗。”
她这话也有意思,无论是哪一方,都笃定了王城、欲海天不会赢。
素鹤愣了一下,慢道:“姑娘言下之意,欲海天或王城,都是必败之局?”
闻言,忘忧心内咯噔一下,知道是自己失言。但她很快压下慌乱,取而代之是一双盈盈水眸不知溢出几多柔情,道:“难道不是吗?”
“何以见得?”
“这个嘛,小女子也说不清。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公子应该也知道,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真的很准。
就像你我初遇,小女子就知道我们的缘分必然不浅。你我兜兜转转,历经磨难,终究还是会再见面。”
“或许,这就是天意。”
素鹤睇了她一眼,颇有深意的说到。
忘忧敛眸一笑,放下手中的枕头。素鹤一语双关,她自是懂得。
遂起身袅娜的再度走到素鹤身后,吐气如兰道:“我想抱着公子的肩头靠一靠,公子给不给这份天意呢?”
你既然讲了是天意,那就总得拿出点诚意。
不然,谁信……
突然,气氛因为她的话变得古怪起来。
一丢丢的暧昧,一丢丢的纠缠,再来一丢丢的危险,三者交织在空气中徘徊不散。
又见素鹤仍是背对自己不语,遂出言相激:“怎么?公子………是怕了?
还是?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在骗小女子的?
我就说嘛,男人的嘴那是骗人的鬼。目的达到了,前面说的什么话都跟某些味道一样,风一吹就都散了。
要是这样?”
她顿了一下,指向门口道:“喏,门在那里,我这腌臜之地,不敢脏了你的脚。”
话音刚落,人却突然跌进一个炽热的胸膛。
“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