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主呆立当场良久,倏的一掌劈中木人,若大的土堆,登时变作深坑。
扬沙抖尘间,只惊得几只雀鸟枝头乱叫。
该死的百里素鹤,她居然没发现何时被他走脱了?
忽的袖手与背,展眼无踪。
而另一处,槐尹背着浥轻尘在林间颠颠儿跑着。
暼了眼身后没人追过来,才敢靠着树干粗.喘,你个娘希匹的,没事陆空两头堵,害的老子跑断腿。
哎哟……你还别说这整天飞来飞去飞惯了。突然跑那么几下子,他都快觉得腿儿是别人的。
太特么累了,这感觉贼他么像你好不容易过了有钱人的日子,忽然间又变回了穷人。
抬头打量了下四周,算算他此刻也出了邀月峰,再往前就是小桐流域。
不知那厮撑不撑的住,群芳台那两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选在此时介入,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
要说过节,二者之间确有前仇。要说只为这般?他又觉得不能服众,那她两人为何要如此做?
‘咔嚓……"
“谁?”
“是我。”素鹤捂着心口,跌跌撞撞自林间走出。
胸前衣襟泰半染红,一看就是经历了恶斗。
“哇靠,没死就好。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槐尹侧首,睇向浥轻尘。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伤撑不了太久。而他们既抓不到你我,必定会在前途各路设伏。
贸然行动,只怕未进小桐流域,便先遭了毒手。”
“那少楼主怎么办,就这……还等得起吗?”
素鹤蹙眉,这事着实是个难题。但现在,也只能赌一赌。
“事到如今,唯有一搏了。”
“好吧,去哪里?你可有目标?”槐尹无奈叹息道,他也清楚,这也是无奈之举。
两相权衡,自然取其轻。
少楼主啊,不是槐某人不救你,实在是咱们要都栽了,就彻底玩完了。
“没有,往那边走吧。这里山秀岭峻,虽不及邀月峰险、奇,却也颇有峥嵘之像。
往里走一走,应是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素鹤信手拔开挡路的小树丛,让槐尹与浥轻尘先行。自己则随后跟上,并施了个小术,把三人气息痕迹都小心的抹除干净。
说到底,他们现在一个活死人,一个半死,只一个槐尹拼了命也是护全不的。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果然,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捡回一条小命的萧老四领着众人,以替楼主报仇,找回少楼主为理由,鼓动大伙儿寸地搜刮。
用大宫主的话来说,找不到人,也要对暗处的人施加压力。
“你,你,往那边找。“
“还有你们,往北边儿,剩下的分两拨,一拨往东。
一拨随我,都给找仔细点。”
“是、是……”
“萧君说的对,我们大伙儿赶紧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少楼主的尸身被这种坯子作践了。”
“对对对,大家都开始找吧。”
话音一落,人群四分,有如鸟兽投林,转眼即逝。
而一处涯壁前,槐尹举目微眺,但见涯底流云激荡,时有白鹭盘飞而过。
两侧峭壁松柏挺立,壑间风生,着带丝丝香气融与空气中。
“可什么发现?”
素鹤凝眸,抬手指着对面那满是挂着藤萝的峭壁:“走,去那儿。”
“好。”槐尹也不啰嗦,背着浥轻尘纵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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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一半时,脚下自生云头,托着两人飘飘荡荡,就到了藤萝前。
定经看了看,还真有些不同,遂抬手分开一角,钻了进去。
不大的地方,倒是桌椅俱全,洞中还有些奇花瑶草长在一方小池子旁。
还有张石榻,摸上去有些年头。看来此处曾是某位的洞府,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弃了。
或许找到了更好的修炼所在,或许已经不在。
欲海天内,今天活着,明天死了的仙者太多太多。
回头看了眼在洞口忙着布设阵法的素鹤,某人忍不住感叹道:“要我说啊,其实还是凡人幸福。
好不好,坏不坏,反正就是百年,闭一闭眼又重来。
哪像咱们,与天争个寿长又如何?还不是朝不保夕,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
修行嘛更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苦逼的很。”
素鹤布好隐匿的结界,起身走到石榻前,抬袖拂去积尘,帮着槐尹把人放下。
待安置妥当浥轻尘,才给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运转调息疗复伤势。
有些不明了的看着槐尹:“怎么?凡心动了?”
“去去去,我就是一感叹,什么凡心动不动的。”槐尹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老子的道心坚定的很。
“其实槐兄若厌倦了现下的日子,大可小隐些许时日以作休憩。”
“……嗯,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槐兄的意思是?”
“啊……算了算了,说说你是怎么从那两个婆娘手下逃出来的吧?”
那两个,别看长的花一样,出了名难缠。
多少相貌英俊的小哥儿,都被雨酥儿吃干抹净了。
想到这里,他倏的打了个寒颤,咦……
素鹤暼了眼,不说话。
槐兄啊,其实你……不用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