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径离开,素鹤催云驾雾到了十良山的地界,往前便是小桐流域,遂按下云头,进入林中。
抬手眼前拂过,即掩去本来真容。
随即,沿着前路疾行。
然,行不过数里。倏的,凛凛杀气破空而至。
素鹤脚步一挪,侧身避开:“阁下拦路奏杀,可是与在下仇?”
那汉子手杵钢刀在地,懒懒抬头,无甚表情的道:“没有。
不过,有人有。”
“何人?”
对方不答,讥诮冷笑回到:“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闻言,素鹤心口登时咯噔一跳。之前道来的慢,如今看,倒是挺快的。
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嘴上,却是话锋一转:“在下不过无名之徒,知道什么?
还是说,阁下只是杀人取乐?故意在此,专截专杀?”
“屁话,要不是为了进入司幽的名额。你当我槐尹没事干,跑到这荒郊野岭来跟你唠嗑?”
说罢,足下一运,大刀呼呼腾飞。纵身入空,握住刀柄,瞬间斩向素鹤。
素鹤挑眉,扬手祭出悯殊。飒飒剑风,如灵蛇吐信,须臾,架的槐尹不得寸进。
甫交手,便知对方不弱。
铮铮剑鸣,厮厮刀吼,两两搏击,更是火花四射。
心思电转间,闪过太多的念头。
离开欲海天如此之久,眼下他根本不知现在的详情如何?也不知,百里枭景为杀自己,究竟派了多少人?
亦或是,有心人故意栽赃挑拨……
须知自己醒来即在维叶谷,不曾在世间走动。
而今出谷即有人追杀,他们是如何知晓自己身在何方的?
从而准确的把握自己的去向,再沿途截杀。
不管是百里枭景还是那些有心之士,他们如何就做到自己一出谷,追杀便接踵而至?
是有人在外监视?或是……不,不可能。
“喂,打架的时候别分心,不然显得我很没品。”槐尹刀锋一转,气的喷出两道白息。
身形步伐好似游龙走电,眨眼袭向素鹤。
他好歹也是欲海天排得上号的人物,这样对自己,是嫌他实力不够吗?
登时真元再提,刀芒瞬间暴涨,直逼得素鹤不得不回剑自挡。
如此,他才侧首淬了一口吐沫星子道:“这才对嘛。”
素鹤抬眸,倒也有几分气乐了,久不见此间人,竟不知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道:“一个进入司幽的名额,值得阁下拿命来搏?”
“你懂什么?想你们这种天生好命,生在司幽的人,怎么能够理解在外挣扎求存的难处?
若我能够进入司幽修炼,假以时日,谁人不得称我一声神者大人。
蝼蚁求存的卑微,岂能你能理解的?”
说罢,觑准时机,一刀切入素鹤空门,霎时面露喜色,直道还不死来?
哪知,这不过是素鹤故意卖的破绽。使的他夺命不成,反而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倒抽着冷气,急急的向后蹬蹬而退。
垂眸觑眼胸前破碎的衣裳,丝丝殷红汩汩渗出,他娘的,不是说目标下界借体重生,修为不堪入目吗?
这你爷爷的,谁来告诉他怎么回事?
素鹤执剑,剑锋微微一转,一缕剑气倏的袭向槐尹手中的刀,锵的一声,唬的他连连抬头。
“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槐尹怒哼:“做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放你一条生()
路?”
之前还是他大意,未及细思。对现今的世道,了解过于薄弱。
贸贸然冲出来,无异于打草惊蛇。
但,转念一思,惊蛇也有惊蛇的好处。敌暗我明,晚动不如早动。
若对方一直隐忍不动,来日只恐更受掣肘。
“不知道。”槐尹眼白上翻,暗暗呸道。
素鹤凝眸,道:“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或者,你不敢说?”
语调平平,却是杀意森森。
骇的槐尹急道:“等下,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那你是愿意说?”
“说说说,算我倒霉,出门没看黄历,以为捡了便宜,谁他娘想的就是个坑。”
“说重点。”一语落,悯殊剑忽的光华流转。
槐尹缩了一下脖颈,瘪了瘪嘴角。抱着大刀不甘不愿的道:“司幽之内已放出消息,说你……呸,前百里府的少主诈死归来。
并且谋害了现在的少主——百里无霜,所以勒令欲海天全力缉杀。
发现踪迹上报者,可往欲海天内百里家,领近神丹一枚。
如击杀者,则可进入司幽修练一年。”
说罢,眸光闪烁瞄了眼素鹤,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这不能怪我们,你要知道司幽之内的灵气有多充沛,躺着不动,修为也能蹭蹭的冒。
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
素鹤忽的扬手收了悯殊,缓步上前直至离其一步之遥时,方道:“我非他,这消息与我不重要。阁下,就不能给点别的?”
而他这猛不丁淡然,似惹得槐尹心内好像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