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星来道:“你知道东方使大人如何说你?”
沈放哦了一声,道:“如何说?”
栾星来看定沈放,一字一句道:“东方使说,你这个人,若是不能收服,最好是抓紧杀了。”
沈放不惊反笑,道:“不想东方使如此看重,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栾星来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不怕死。”
沈放笑道:“看你不像是来杀人的。”
栾星来耸耸肩,道:“我虽看你讨厌,却也不至于要你性命,更何况燕京你那一位朋友也不是好惹的。”
沈放心念一动,心道,听他们兄弟之前所说,他们说的应是柴霏雪姑娘无疑。无方庄之时便知柴霏雪来头不小,一句话就骇的胡群立变色。此际就连栾星来兄弟,这昆仑派眼高于顶的人物也是忌惮,实在想不出她究竟是哪家的大人物。
栾星来见他不动声色,立刻又觉得沈放讨厌起来,冷笑一声,道:“你也莫要得意,以你资质,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这乾元之会,你是想也不要想。”
沈放不知他所说“乾元之会”究竟何物,听名字倒仿佛与乾元书院有些关系,料想栾星来必不会说,也不去问。
栾星来慢慢站起,道:“好,话说完了,你也起来吧。”
沈放道:“兄台要走请自便,请恕在下不起身相送。”
栾星来冷冷道:“我不是要走,是要教训教训你,你不起来也由得你,反正一会都要躺下。”他面色突变,与方才如同换了个人,阴阴一笑,道:“你放心,我最多打断你十二根骨头,多一根都不会。”
沈放前几日与栾星来在屋顶拆了一招,并未如何将此人看在眼里,但适才见他剑法,就知自己大错特错。
那日栾星来不过是想他出丑,更是小看于他,出手随意,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眼下看来,即便不论内功,单论剑法,这栾星来也是个劲敌。知道厉害,沈放却是跃跃欲试。
正待起身,忽听一人说话道:“半夜三更打什么架,吃饱了撑的么?”
沈放与栾星来都是大吃一惊,两人谁也没发觉院中忽然多了一人。急急回身,只见身后院中,那半截枯树木桩之上站了一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袍,正是常与魏伯言下棋的那个老者。
沈放认识这青袍老者,栾星来虽是不识,但能叫他没听到半点声响,定是高手无疑,不敢大意,抱拳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青袍老者皱眉道:“我叫你们不许打架,你没带耳朵么,还是明知故问!”
栾星来眉头微皱,道:“在下与这位沈兄弟不过切磋切磋,没坏了江湖规矩吧。”
青袍老者不耐烦道:“叫你滚你就滚,哪里这么多废话。”
栾星来竟是丝毫不惧,道:“前辈先前可没叫我滚,况且家师说,你此去中原,须得懂得江湖规矩,切莫以大欺小。晚辈愚钝,还多问了一句,要是中原武林前辈以大欺小怎么办。”
青袍老者道:“哦,那你师傅怎么说?”
栾星来道:“家师说中原礼仪之地,不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前辈高手,若是真有,昆仑派也不是好欺负的。”
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嘿嘿,倒真像是邱步云说的话。”
栾星来大吃一惊,道:“前辈认识家师?”
青袍老者道:“你回去问他,郭汾阳要替他教训教训他那不成器的弟子,他服是不服。”
栾星来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剑魔!逆天行,剑魔郭先生!晚辈不知,晚辈知错了!”
郭汾阳也没看他,却是对着破庙里面道:“栾家二小子,你还不出来么。”
破庙中脚步声响,一人走到院中,果然是栾星回。这下就连栾星来也是奇怪,道:“二弟,你怎么也来了?”
栾星回朝郭汾阳一躬到地,道:“晚辈拜见郭老先生。”
郭汾阳挥挥手,道:“罢了,带你哥一起走吧。”他对栾星回说话态度却是好了很多。
栾星回恭声道:“是。”拉了栾星来一把,转身就走,走过沈放身前,忽然对他一笑,道:“沈兄,你这伤可要早些养好,千万莫要叫在下失望。”也不待沈放答话,快步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