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道:“禀前辈,在下萧平安,乃是三师傅的弟子。”
中年人忙摆手道:“莫要再叫我前辈,我连衡山派门人都算不上,贵派瞧的起我,把了这个店给我。兄台莫笑,衡山离此地甚远,开张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衡山弟子。”
这人甚是话多,拉着萧平安东拉西扯,萧平安也不着急,跟他说些山上的故事,两人竟是越聊越投机。又说片刻,中年人惊道:“你离山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此说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萧平安道:“何事?”
中年人急急进去,片刻拿了个竹筒出来,倒出一张小纸,递给萧平安。萧平安接过展开,只见几行小字:嘉泰四年七月十六,衡山六代掌门陈观泰荣归退任,七代大弟子江忘亭继任七代衡山掌门,字告武林同道。
萧平安道:“哦,原来大师伯是掌门了。”心道,难怪那日师傅师娘急急赶回去,想来就是此事。
陈观泰年事已高,早有卸任之想,衡山派弟子人人知道,是以萧平安也不奇怪。
中年人道:“可惜我听说继任大典只是简单操办,一个别派的客人也没请。哎,咱们衡山派如今声名远播,为何还要如此低调。”
萧平安随口应付几句,见没有别的消息,也没有给自己的信,想是跟着褚博怀,师傅师娘倒也是放心。
出了店门,大街上正是热闹,原来今日适逢有节,此际赶集的人正四面八方而来。萧平安瞧着热闹,又无他事,也跟着闲逛。
逛到一处,突然迎面一个老妇,抱着个大瓶,不偏不倚,正朝他怀中撞来。
萧平安眼力奇佳,看的清楚,脚下一滑,已让到一边。
那老妇这一下势在必取,浑没想到他竟能躲开。不由一愣,抱着瓶子看了他一眼,谁知萧平安也正看她,两人瞧个对眼,面面相觑。
突然老妇哎呀一声,向前一仆,膝盖先着地,身子慢慢倒下去,顺手瓶子朝前一扔,正扔在萧平安脚下,“呯”的一声碎成几块。
萧平安犹自摸不着头脑,那老妇已经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闹市之间,突起变故,片刻便围了一圈人。那老妇见人聚拢过来,越发哭的凄惨。
萧平安已然明白,见势不妙,转身就走。
那老妇早有防备,地上紧挪两步,一把拽住他裤腿,顺势就要抱住。
萧平安使个巧劲,脚下一抖,已将她甩脱。
就在此时,一条大汉适时赶到,虬髯戟张,豹头环眼,生的黑铁塔一般,敞着怀,露出一掌宽的护心毛,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当中,先大叫了一声“娘”!倒也情真意切,正要说下一句,“娘你怎会倒在地上”。却见“娘”一把没拉住,那人转身要走,急忙大喊一声,道:“你别走。”
萧平安自然不理,只是此时人群聚拢过来,早把他去路拦住。
那大汉抢上一步,一把抓住他肩膀,手上使力,却如同抓了一块铁板一般。
萧平安肩膀一抖,那大汉手上一震,缩回手来,只觉虎口发麻,仍不肯舍,骂了声:“直娘贼,古怪地。”伸手一抓,却正抓在萧平安背负包裹之上,“当”的一声,一把剑掉在地上。
那大汉见一把剑掉在地上,张口结舌,那老妇也看个真切,也是一愣,随即扯着嗓子,一声大嚎:“杀人啦!”
萧平安一脸苦笑,俯身拿起宝剑,道:“两位,我是个穷人,‘碰瓷’怎找上我来。”
那老妇不理,只是哭。周围一圈已有人忍不住发笑,那大汉脸上挂不住,道:“胡说八道,什么‘碰瓷’,你撞伤我娘,这便想跑么?”
萧平安叹道:“我记事起就在讨饭,一直要到十二岁,你们这又是何必。”
那汉子一愣,肃然起敬道:“原来是一条线上的前辈。”
萧平安心道,这算个球前辈,道:“不敢,不敢。叫这位婆婆也起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