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嘲风瞥他一眼,道:“这算个屁消息,随便问个人谁不知道。”
沈放道:“还有第二件,在林府之中,有个无名院落,其中住了一个客人。”
史嘲风坐起身来,道:“你可知是什么人?”
沈放道:“听闻此人姓简,名云,乃是金国一位王爷的使者,这些日在林家,不断密会当朝各路大臣。”
史嘲风眉头一皱,道:“原来如此,还有什么?”
沈放道:“第三件事,这简云说,十二月初四,韩侂胄大人也会来林家祝寿。”
史嘲风一双大眼牢牢盯住沈放,道:“当真么?”宋朝商人地位极低,官员即便因利往来,也不肯光明正大,唯恐惹读书人微词。更何况韩侂胄当朝宰执,又岂是一般官员。林醒沐长子林怀仁在朝中为官,官居七品,乃是殿中侍御史,也算少年有为。但御史一职专司纠察朝仪,寻常官员也不爱打交道。韩侂胄竟会降贵纡尊,出席一个富商的寿宴,倒确是有些出奇。
沈放道:“怕是不假。”将这些日所见,拣紧要的说了,钱象祖与那简云的对话,以及与道衍大师的谈话,说的分外仔细。
史嘲风却仍嫌不够,一句话一句话细细追问,末了,点头道:“此番你可立了大功,你得到的这些消息甚是有用。”
沈放道:“我猜史帮主这些也都知道,最多不知韩大人之事而已。”
史嘲风正色道:“不是,我也得到消息,说有金国探子来了临安,我也猜可能是混在林府之中,却不想身份如此之高,更会假借林醒沐之名,在林家密会朝中大臣,我说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出入林府。我叫你进林府,本来是想叫你留意那道衍和尚的。”
沈放奇道:“什么?”
史嘲风道:“金国派进我朝的探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也不是登堂审案的官,如何管的了这么多。先前我下属何长老跟你说不知那道衍来历,其实不是真的。那道衍乃是魔教余孽,真名乃是胥苍双。此人与何长老有仇,故而认得,大家都道他早已死了,不想竟突然露面,而且还想混进林府。我等自然存疑,担心魔教死灰复燃,借着林家势力,图谋不轨。你年纪尚小,不知魔教可怕,也不便与你明言,恐你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只是你如今探听到的消息,又比魔教之事重要多了。”
沈放道:“帮主以为?”
史嘲风道:“如今金国内忧外患,国力衰微,已不敢与我大宋交战。如今听到北伐消息,终于沉不住,跑过来说和来了。你想一想,他若能买通几个大臣,再杀了韩大人,朝中无人主战,这仗不就打不起来。你说那胥苍双与简云密谋,原来他是当刺客来了。”
沈放道:“他当刺客?”
史嘲风道:“不错,此人一双巧手,惯会打造暗器,据说那‘地灭神针’便是出自他手。”
沈放点头道:“说到此事,还要多谢柳老爷子相助之恩。”
史嘲风看看他,道:“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这你也知道了。我也想不到你这小子如此大胆,竟把地图带进府去,早知道就不该给你。你是如何猜到的?”
沈放道:“确是我大意了。猜倒是好猜,史帮主在那林府没有内应才是稀奇。那日六公子趁我不在搜房,就连帮主也想不到我会藏着地图,只能是现场之人救急,当日六公子身边只有柳老爷子在,更况且那地图对林府防卫如此熟悉,不是护卫总管,又是何人。只是可惜了老爷子一筒‘地灭神针’。”
史嘲风道:“那也没什么,那神针本就是个空筒,这神针只能用一次,针用完,就是废物了。”
沈放道:“空的?”
史嘲风道:“否则柳老爷子怎舍得拿出来救你。那神针制作甚难,据说是胥苍双和一个炼器好手合作炼制,为了独霸暗器,他早已将那人杀了。如今这‘地灭神针’是用一筒少一筒,只怕那胥苍双如今手中也不会超过三筒。”
沈放道:“如此说来,他倒是真有一击必杀的本事。”
史嘲风道:“这个自然,若让他接近五丈之内,有‘地灭神针’在手,莫要说韩大人,我估计也难逃一命。”
沈放道:“但那胥苍双为何要跟七姑娘混进府来?有简云在,他入府何须费力。”
史嘲风道:“刺杀韩大人,何等大事,自然要拉个替死鬼。”
沈放道:“你是说他要嫁祸林家?但那六公子明明已经查到了他马脚,为何那林醒沐反要视而不见?”
史嘲风道:“那简云岂会告诉林家,他想刺杀韩大人。林醒沐多半以为他最多就是收买几个朝廷命官。呵呵,这些人一个个尔虞我诈,心狠手辣,又怎会当谁是真正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