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金锁柒
邓飞不急多想,双臂一撑,飞身而起,一个起落,人已到了院子另一侧。
沈放慢慢转过身来,面上仍是无惊无喜。
一旁宋长脚和俞英却是瞧的呆了,邓飞何等武功两人再清楚不过,但适才兔起鹘落,竟是沈放一路追击。邓飞只是逃窜,连一招也未回,三次离中剑都是只差毫厘。这少年貌不惊人,怎地剑法如此诡异?
邓飞回过身来,抢上一步,一招“落星飞火”,剑光闪闪,将沈放上盘尽数罩住。他毕竟是千锤百炼的高手,见沈放剑法凌厉,如是一昧守御,让他施展开来,必落下风,当下出招抢攻。
沈放见他剑势宏大,剑路纵横,但却无一剑走的直线,都是斜向拖划,心道,原来他这剑法看似刚猛,走的却是阴柔路数,若是我先前使万象之时,必是用鞭锏破他。心念一起,挥剑就砸,正是一招“霸王卸甲”。
邓飞一招“落星飞火”本是一记妙招,暗藏了十余记后手,对手若是惧他威势,或守或退,都正中下怀。谁知沈放竟是毫不理会,举剑齐平,直接砸下。
邓飞骇了一跳,心道,剑哪有那么使的,剑便是再坚固,毕竟也是极薄一根,岂能如棍棒一般硬劈硬砸?这小子莫非是疯的不成?你用剑脊砸我,又无锋刃,便是砸中也无大碍,我惧你何来,你小子装腔作势,可吓不倒我!
剑势不收,他这招“落星飞火”自然也能化为实招,长剑一圈,连刺沈放“天突”“缺盆”“中府”三穴。
眼见剑尖已触到沈放衣衫,只需轻轻一送,便能透体而出。手上突地一沉,却是沈放长剑已压在自己长剑之上。
他只道沈放乃是虚招,谁知沈放长剑硬是真的平砸而下,他伸剑去刺,恰好将长剑送到对方剑下。双剑一交,沈放借势力压,邓飞手中剑不免一沉。但他毕竟功力深厚,略微一搓,便即守住。
沈放将压他不下,顺势便是一搅。
邓飞不防他变招如此之快,持剑手不自禁一松一扬,胸前却是门户大开。
沈放长剑顺势横扫,邓飞只得退了一步。
沈放长剑却不停手,一直带着身子转了半个圈子。
邓飞见他明明占得先机,不趁机进击,反无端端多转了半个圈子,更是以后背对着自己,越发觉得此人脑子定是哪里不对,上前一步,刺他后心。
沈放拧身回转,突然一剑刺出。他右手持剑,左手虚握,拧身反刺,手中如同拿的一把长枪,这乃是“回马枪”的招数。
邓飞挥剑荡开,见他招法诡异,处处不依情理,打了十余招,竟连对手一点门派路数也瞧不出。心中更是忌惮,出手越是谨慎。
邓飞要看他来历,见沈放剑法也不如先前那般凌厉,心中渐定,有心引他露出本门功夫,又取收势。
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邓飞心下越是惊奇。见沈放十招中倒有八招不是剑法,或刀或棍、或鞭或斧、或钩或锤,全然不顾是否用的合适,但若说他使的不好,却又着实管用,不管刀棍鞭锤,都似剑术模样。
再看他招式,更是怪异,有的精妙绝伦,有的却是不堪入目,有几招依稀看的出路数,却又似是而非。
邓飞心道,这小子功夫怎如此之怪?先前那一招“闻鸡起舞”分明是铁剑门的功夫,但他脚下步法,手型位置尽皆不对,可偏偏又比原来的招数更快更准。前面他还有一招“投鞭断流”,却使得别扭异常,手臂拖在后面,我长剑一撩,不就把他手也削断了?不对,这小子古怪的很,其中必然有诈。
又斗片刻,见沈放招数更是古怪,一招一式全无脉络可循,有些招式使出来,上上下下全是破绽,而如此这般的破绽更是越打越多。
邓飞越打越是着恼,心道,莫非这小子是在戏耍于我?常人比斗,岂会故意露出如此多破绽?这小子定是有意而为,我和他交手至今,不管我出何等招式,都被他一眼看破,或攻或守,悉逢肯綮。
我这“追柳剑法”乃是一脉单承,我师傅已死了二十多年,天下再无一人懂得,何以他能一眼看破?剑法强处,他必退让,剑法弱处,他一个不漏,都要针对。难道他剑法之强,已远远在我之上?
邓飞心神越打越乱,他哪知沈放这些日子沉浸在剑法之中,头脑确是有些不清不楚。沈放此际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和别人性命相搏,一心只想试验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