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危机之下应该如何应对呢?
贾会计见过风雨,他曾做出过全世界最优秀的独角兽公司,他曾掌握过千亿集团,他曾拜入大罗道祖门下,他曾见识过人间最奇崛瑰丽的险峰。
可是啊,他的运、他的命不够硬。
道祖门下的身份曾给他带来无限的馈赠,但在道祖崩落之后,他无可奈何地被裹挟着踏上了驶向毁灭的列车。
如今,流落他国的贾会计已经不是那个晋省民营企业家的标杆了,他似乎沦落到被人围猎的境地之中。
成大器的话是如此的赤裸,如此的暴虐。
看着成大器那得意地笑容,贾会计有一种从灵魂最深处升腾起来的无力感,他明明站得住,他也正好好地站在原地。
可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倏然的,他原地踉跄了一下。
贾会计的微微一退踏破了成大器撂完狠话后的安静,小餐馆里的安静就这么被打破了,被他那下意识的、无法控制的、恐惧的一退打破了。
不,小餐馆仍然安静,但这种安静和之前的安静不同。
在成大器的威胁之语落下后,小餐馆里的安静是一种悬而未定的安静。
成大器在紧张,紧张自己的局能否吞噬掉这个旧日的华国商界巨擘。
厄里斯在紧张,西海岸追梦男孩被成总和格鲁拉进了这场他看不透的迷局,他紧张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那些参与进来的人也紧张,他们围坐在桌子旁边,紧张于自己能有多大的收获。
现在,这种悬而未定的紧张消失了!
“贾总,别害怕,我开玩笑呢,我们过来聊。”
成大器笑着指了指小包间,示意贾会计。
厄里斯领会了成总的意思,直接上去贴到了贾会计身边。
西海岸追梦男孩讨厌这份工作,他爬了这么久的山峰,但在成总和格鲁眼里,终究不过是个打手。
但他又希望自己只用做个打手,那样,未来清算的时刻受到的反噬可能少点。
他厌恶成大器对自己那前恭后倨的态度,但他又不得不和成大器、格鲁等人搅合在一起。
就在这种拧巴的心态中,厄里斯像成大器养的狗一样,亲自押送起了贾会计。
就这么,老贾被厄里斯推着,缓缓走进了那个小包间。
“成大器,不,成总,成总,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上次的事不是过去了吗?”
老贾啊老贾,就连艾国北那样的东西都会挣扎,贾会计自然也想挣扎。
他笑着,他弯着腰,他点着头,他期待的殷切的麻木的看着成大器。
你可以害我,但我明明和你无冤无仇!
凭什么?
他那张沧桑的脸上全是谄媚和友善,但在友善之下,是他那如山如渊般的不甘。
成大器没有读心术,他也看不懂贾会计的眼神,但他明白,需要让贾会计清楚现在的情况。
“没什么误会,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成总笑着回道,他甚至都没有回头,语气也很轻松。
“哈哈哈,成总,你太幽默了,哈哈哈哈。”
老贾似乎觉得自己要成为食材这个玩笑很有意思,他尴尬的笑着。
但厄里斯没有笑,成大器更没有笑。
成总拉开小包厢里的暗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老贾,你才幽默,还真以为我们一群人是来找你开玩笑的?”
贾会计笑不出来了,他看着那幽深的地道,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他在恐惧。
厄里斯在贾会计背后推他,示意他进去。
贾会计个子不高,身材也不壮,但此时此刻他的求生欲给了他力量,在厄里斯的推搡下,他的脚似乎生了根,就是不动。
他现在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咬着牙,就是不想进去。
幽默老贾,都这时候了还犟?
成大器看了眼厄里斯,小厄不敢耽搁,掏出枪顶住了老贾的脑袋。
“go!”
厄里斯出击,人狠话不多!
“成大器,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我背后有人!”
贾会计还在输出!
“废话,我背后也有人,赶紧下来,伱都多大的人了,也搞过那么大的骗局,怎么就拎不清情况呢?”
成总为什么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对贾会计下手?
实在是这哥们儿当年害的人太多了。
一鲸落万物生,他的道祖落了,生了万物。
他卷款跑了,留下几百亿的窟窿,坑的是万家百姓!
枪毙他都是轻的!
不诛九族还要感谢法治时代!
“成大器,我可以和你谈条件,但我不想知道下面是什么,我们就在这里聊。
你找我肯定有目的,但我不是孤家寡人,没有我的配合,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没法轻松实现!”
脑袋上顶着冰冷的枪管,也毫不影响贾会计那飞速运转的脑壳。
他坚定的看着成总,等待成总做出抉择。
“老厄,把他腿打断。”
成总的planabc可太足了,厄里斯明白成总想要什么效果。
他一个拌摔把老贾按到地上,拿起椅子就往他的小腿上砸。
老贾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喊,但这里是白道黑帮的聚餐点,小包间的隔音属于专门强化过的。
看着挣扎的老贾,成总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他太憎恨这些东西了,但他只是个普通的重生的创业者,他没有牛逼的系统没有强大的背景。
权力的游戏里,他和蜜儿、格鲁一样,都是边缘人。
他有信息优势,但只有五年,2018年后的每一个机会节点都非常宝贵,他必须不择手段的往前走。
老贾,借你人头一用。
“好了,断了就行,拖下去吧。”
制止了厄里斯继续输出的打算,成总转身进了地道。
走在昏暗的地道里,成大器心中思绪纷飞。
地道中黑暗的环境、狭窄的空间,就像成大器所身处的世间一样,这让他想到了许多。
时间,一个当代物理学和哲学里的核心问题,它是一个让人永远无法感受的‘幻觉’。
从现象学的角度而言,当代社会的人们总会莫名的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停滞’。
在这种‘停滞’里,未来成了一个美好的期待。
人们无限向往着未来,向往着进步,向往着变化。
但如今,这些东西变得模糊而遥远。
人们似乎被困在了永恒当下的时空。
当代社会的很多人,包括那些思想家似乎都丧失了一种想象未来的能力。
成大器是逆着时间河流的旅人,他看到了那停滞的未来,看到了那没有答案的未来。
他彷徨他无力他想呐喊,但呐喊是叫不醒铁屋子里的人的。
要用火。
走在黑暗的地道里,成总开始了自己的想像,在这最后的万分重要的狩猎时刻,他的思绪飞到了他无法控制的自由的天空里。
他行走于黑暗中,行走于地道里,但他的心却早已远离这他厌恶的现实世界。
渐渐地,曲折的地道到了尽头。
一点点暖黄色的灯光在地道的尽头出现,那似乎是黄昏是黎明是‘未来’。
成大器收回了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遐思。
或许,我将带来黄昏,但黄昏后的黑夜会孕育黎明。
——
地道的尽头是一间密室,格鲁早已在这里等待。
他要扮演今天的大boss。
蜜儿的身份很特殊,作为美利坚股东家族的人,她可以串联那些股东们,可以推动格鲁被牛森接纳。
但她直接掌握的权力不够。
成大器的能力和智力都很超纲,更有着信息优势,但他的说服力不够。
所以,格鲁先生就成了那个‘背后的人’。
lapd的警长,美利坚西海岸第二城的掌控者之一,他在美利坚的权力秩序中位次虽不高,但手中的刀未尝不利。
这就够了。
杀猪没那么复杂,抓猪、杀猪、分肉,仅此而已。
贾会计背后有人?
大罗道祖的全家都被清算了,贾会计背后还能有多猛的人?
华国还有谁敢收他当狗?
至于美利坚,呵。
“chan,你终于来了,出什么波折了吗?”
格鲁先生已经备好了酒,他今天要招待自己的‘新朋友’。
“没事,那个人有些幽默,厄里斯修理了他一顿。”
成大器简单回了一句,西海岸代理人就走出了地道——手里拖着死狗一般的贾会计。
老贾的左腿被打断了,在被厄里斯拖行的过程中,他的衣服变得脏乱不堪,完全没了以往的体面。
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先从摧毁他的身体与人格开始。
格鲁赞许的看了眼成总,然后神色一肃,张口就来的骂道。
“法克,厄里斯,你脑子里进水了吗?怎么敢如此对待我的朋友!”
顶级黑警、正义克星格鲁先生亲力亲为的走到贾会计身边,把他扶了起来,甚至还贴心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断了一条腿的贾会计已经万念俱灰了,正常来说,成总与格鲁的这点小手段他完全不会相信。
但对于一个陷入死亡绝望中人来说,格鲁先生的‘善意’就像希望的圣光。
“呜呜呜,我我.”
贾会计口不能言,他明白厄里斯是狼,成大器也是狼,他们背后的人一定也是狼,而且是狼王。
但他能指望什么呢?
他只是默默地流泪,甚至连哭声都不敢太大。
“厄里斯,你先上去盯着,麻烦你了。”
成大器赶走了厄里斯,接下来的话他没什么资格听,这种姿态其实很必要,尤其是在今天这个关键的时刻——要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厄里斯的位置也确实不高——如果需要,贾克斯就能把他揉成任何形状。
西海岸代理人离开了,成大器假惺惺的说道。
“老贾,厄里斯这个人不是东西,他是混帮派出身的,格局太小。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却把你的腿打断了,你如果想起诉他,我和格鲁先生都支持你。”
贾会计恨恨的看了成大器一眼,他明白,自己今天见了格鲁,事情就彻底无法扭转了。
格鲁,lapd的警长,他前段时间娶了变性人老婆的事在西海岸可谓人尽皆知。
贾会计明白,这两个人都是在演自己,他恨但他又庆幸,庆幸他们没有彻底撕破脸。
瞧,这就是摧毁身体与人格的效果——贾会计居然有些庆幸成总和格鲁没有撕破脸。
这可太幽默了。
“先坐吧,jia,喝杯酒压压惊。”
格鲁把老贾扶到了密室的沙发上,还推给他一杯加了冰块的酒。
贾会计脑子里麻麻的,他问道。
“格鲁先生,我认识你,请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看,又急。
格鲁没有说话,他今天是boss,所有不体面的话都要由成总来说——让成总扮小弟的机会可能此生也就一次,他要充分的享受这种感觉。
见格鲁看了看成总,贾会计也看向成大器。
“老贾啊,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成大器笑眯眯的说道。
钱是个好东西,哪怕是格鲁、蜜儿这样的人也不嫌钱多。
前者有一大摊子人要养,后者只是个没有掌握家族大权的二号顺位继承人,都很需要现金。
“我没有钱,成总,现在我的法拉第未来就是个空架子,皮带哥投资给我的钱全用于造车了,我其实很穷,所”
成总把酒泼到了贾会计脸上。
“老贾,想清楚再说,你的司机现在正在逃亡,如果你死了,你家人也要死,你的司机会成为嫌犯。
想清楚,我们只要钱。”
格鲁没有说话,只是心情唏嘘的靠在沙发上抽着大麻烟。
他奋斗了二十年,辛辛苦苦的贩毒、贩卖人口,挣的钱可能也就几个亿。
而成大器告诉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华国骗子手里至少有十亿刀。
且这个骗子已经失去了强权的保护,只要有枪,他的钱就能变成格鲁先生的钱——一次顶二十年,他觉得自己认识成总之前的人生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当然,蜜儿、成总、厄里斯的那一份也不能少。
成总是总策划,厄里斯是所有明面上违法行动的幕后操盘者,蜜儿是杀猪盘的串联者。
吃掉贾会计时要注意吃相,就需要有手法,而手法的核心就在于那个名为lce(lighting coin exchange)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以及bec(blue earth coin)币。
而这两个工具背后,站着蜜儿拉来的各路象党建制派的人,他们出的钱或许不多,蜜儿的面子毕竟不大——尤其是她还没有透露吃贾会计的大计划。
但这两个加密货币渠道做大后,那些在平台初创阶段、ico阶段入股的人,会成为格鲁等人的战友。
所以,蜜儿凭这份投入拿到了三成。
成总作为组局搭台做设计的人拿到了三成。
格鲁先生作为主演和屠夫拿到了三成。
嗯,幸运的厄里斯居然拿到了半成,他其实已经很幸运很幸运了。
‘九成是人家的,这半成,让你跪着吃已经是你的荣幸!’
至于最后半成在哪里?
当然是在贾总手里!
成大器是体面人,做不出赶尽杀绝的事——主要是想慢慢薅,充分榨干贾会计的潜力。
这盘棋中最巧妙的点是,成总借格鲁和蜜儿的力量,驱使着厄里斯,做起了自己的加密货币公司——陈子豪就是个保险丝,花的还是贾会计的钱。
这一波是成大器重生以来打的最高端的一局,但目前看,似乎卡在了让贾会计吐钱这一步。
成大器的酒泼醒了贾会计,这位大骗子想明白了,他需要以拖待变。
妥协是不可能的,他如果妥协,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不是他盲目乐观或死抠,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安保团队——他真的花了大价钱请安保团队。
一旦他消失的时间够久,他的安保团队就会启动最后的措施。
作为曾在华国叱咤风云的大商人,他手里的料一旦爆出,会葬送自己的命,但也能把被卷入的成大器、格鲁炸死!
他的钱每一分都是辛辛苦苦骗来的,为了出海还缩水了不少。
怎么可能因为一些人的威胁就交出去?
所以,即便是如此绝望的时刻,他也想最后的挣扎一下。
拖,拖下去,万一会有变化呢。
“成大器,你们以为我是谁,我是贾会计,我见过的经历过的事比你想的多得多,你们这些小手段没有用!”
贾会计态度的突然转变也在成大器的预料之中,他可太周密了。
“老贾,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自爆的设计,当你被人控制或者失联一段时间后,你的后手就会启动,开始自爆?”
成大器笑着问道,他问的贾会计万念俱灰。
tmd,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狠。
“你以为是在拍电视?我没什么自爆措施,只是我不想受辱!
如果死在你们这些小鬼手里,那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贾会计不想吐钱出来,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美利坚的全家已经被控制了。
或者说,他猜到了,但他不在乎?
成大器不知道答案,他看了眼格鲁,示意他按流程来。
顶级黑警点了点头,拿出对讲机,叫来了自己的手下。
两名大汉从地道进入密室,他们带来了施刑工具。
贾会计傻眼的挣扎,他没想到成大器这伙人这么狠,刚刚他还说不是在拍电视剧,现在他就被用上了电视剧里的逼供刑罚。
被堵上嘴、绑住手的贾会计没什么挣扎的空间,他痛苦但发不出声,只是像一只野兽般呜咽着。
未久,成大器看着浑身冒汗的贾会计,问道。
“老贾,你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贾会计睁开了眼睛,他的左眼撞到了桌角,现在已经又红又肿,他的眼里没有泪水,全是情绪。
那是刻骨的恨,燃烧着的不甘,颤抖着的屈辱,他有太多的情绪了,但所有的情绪集合到一起,就成了一种可怕的择人欲噬的恶意。
他的恶意就像他曾经吞吐天地的大志一样,是那么的强烈,是那么的坚韧。
今天,他先是苟且,继是坚韧,再是绝望,然后又想苟且,又开始坚持着拖下去。
到现在,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后,他又变为了强烈的恨。
他不是恨成大器与格鲁,那是弱者的哀嚎!
贾会计恨的是自己不够强,恨得是自己的运不够好,恨得是自己!
他甚至不恨格鲁、不恨成大器、不恨这个糟糕的‘窃钩者侯’的世道,他恨自己!
哪怕到如此的时刻,他的心仍然没有沉沦绝望。
就像成大器走进黑暗深渊一样,他曾经也经历过成大器所经历的那种内心的焦灼,这使得他无比的强大,内心无比的强大。
可能他没有成大器的初心,但他有自己的骄傲。
身体的痛苦摧毁了他的意志,可摧毁不了他那颗不想认命的心。
就像成大器的癌症没有摧毁他的精神一样,今天所遭遇的折磨在贾会计看来还不够摧毁他的意志!
“chan,情况不对,这个人似乎?”
格鲁注意到了贾会计那眼中的不屈的火焰,他低声问成大器。
“给他看看他家人吧。”
这种手段太下作,成大器本不想用,但他没想到贾会计居然这么硬气。
腿断了,刑上了一遍,但眼中的那股精气神还是那么摄人——贾会计的水平可比厄里斯强太多了。
成总踏入了黑暗,但他总希望自己身上的罪孽少一点,再少一点。
可他悲哀的发现,这是躲不掉的。
“说实话,我有点佩服他,他不愧是能骗到那么多钱的人。”
格鲁赞叹的回道。
成总沉默了,贾会计确实厉害,他的很多理念在未来看都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只是他的运不够。
时也命也,做大罗的门徒就要承担大罗的因果。
“你在美利坚的家人,看看有没有少的?”
格鲁的手下递给贾会计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正在播放着拘留室内的人群。
贾会计一眼看去,心脏颤了一下。
“他们在美利坚没有犯罪,你们你们这是非法的拘捕!”
格鲁现在也不装了,他走到贾会计面前,脚踩着他的手,蹲下,扯起了贾会计的头发。
贾会计那张饱经摧残的脸此刻青一块紫一块,格鲁的眼睛压到了他的眼睛前。
顶级黑警呲牙,一股剧烈的口臭味传进贾会计的鼻中。
他狞笑着说道。
“jia,在圣洛都,我就是法!”
一个月那么多美刀发下去,是因为格鲁的善良吗?
不是!
他为的就是这种权力,这种权力的美妙让他沉醉。
“来,告诉我,你可以给我多少钱!”
贾会计脑子很乱,他闭上眼睛,想到这二十年间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颤抖着说道。
“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那些人你随便处理!”
他不信,不信天会绝了他的路!
老天爷眷顾他,非常眷顾他,可能它只是偶尔失误了,但贾会计最后也成功套现离场了。
在这人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刻,这个大骗子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老天爷的眷顾上。
那些以拖待变、那些自爆的期望,被他彻底的抛到了脑后。
贾会计在心底虔诚的呼唤,呼唤老天爷能在帮他一次。
可惜,他被眷顾的次数太多了,这次,老天爷不站在他这边。
“咔!”
一根手指。
“还要嘴硬吗?”
格鲁完全不装了,他拧断了贾会计的左手的大拇指。
贾会计惨叫一声,然后梗着脖子,直视这格鲁。
我不认命!
我怎么可能认命呢!
我是贾会计,我是从农村走到世间巅峰的贾会计!
你们这些野狗不配分食我的躯体!
我不认!
“咔!”
第二根手指,又断了一根。
“哈哈,好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了,我很喜欢你,jia,你太有趣了。”
格鲁笑的很开心,他看贾会计就像熊孩子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