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两个大红包,小丫头挤进沙发中间,一左一右揽着她俩。“我们三个和方圆哥哥永远不分开。”
李响磕着瓜子,暖气烘得脸通红。
陈婉还是满脸恨意,不说话。
李响忍不住问:“他去哪了?”
陈婉调大了电视音量:“鬼知道,不管他。”
……
午夜的茶山连绵成一片墨色的阴影。
镇子上的焰火虽然射得很高,仍远的像在天际。
李理从家族聚会的饭桌上回到山顶的小屋,自己在火炉上煮茶烤坚果。
院里的水仙花瓣上挂着点点冰晶,龙眼的外壳被炭火烤得砰砰响。
手机嗡嗡震了几声。
看了一眼,李理披上厚厚的披肩走出屋子,遥望着北方的夜空,甜甜的笑了。
……
“爸爸,你回来啦?”
秦婉瑜穿着拖鞋冲出别墅大院,帮秦刚从车上往外拎年货。
周芬芳站在门口,没笑也没气,只说:“真是会赶时候,饺子下锅了。”
秦刚伸手欲揽,周芬芳躲开了,转身走进屋子。
砰——
秦婉瑜驻足回头,头顶绽放的紫色光芒映亮了一张俏脸。
……
燕京。
人大附中的放假日期其实很早,但高三除外。
沈宁飞作为高一直跳高三的艺术插班生,更需要加紧补课。
六月高考自不用说,过完年就需要参加表演艺考,她又兴奋又紧张,来到这个大都市三个多月,她一天都没有懈怠。
白天上课,晚上跟导师学形体和表演。
所幸,从小的梦想一直被她坚持着,普通话标准,台词说的好,聪明加上努力,文化课也一点点向着分数线靠拢。
大年三十,她也没想给自己放假,放假又能去哪呢?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在旅馆煮了一袋速冻饺子,摊开钱包里的两张照片下饭。
然后开着电视假装热闹一些,她裹上衣服继续做题。
房门被敲响了。
她本能的觉得是那个被派来帮助自己的吴庆华大哥哥。
大过年的,别人不回家守着自己,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她走过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沈宁飞就愣住了。
方圆搓着手哆哆嗦嗦径直走进来。
“神经病,住好一点的酒店不行吗?燕京怎么比东北还冷,开空调啊开空调啊。”
“哦。”
沈宁飞晃荡着脚丫看着方圆笑,嘴里的糖果甜进了心里。
“笑屁啊,行了,我暖和了,你穿上鞋,咱出去。”
“啊?去哪啊?现在都不营业的。”
“走就知道了。”
吴庆华被方圆放了一晚上的假,不知去哪潇洒了,方圆自己开车带着沈宁飞穿过清冷的大街小巷,路灯明灭,闪过车内,沈宁飞的心情也一亮一暗,摇晃不定。
鸟巢是03年开始建的,要到08年3月才完工,现在那一片还是个大工地。
但周边的道路和设施已经修好了,视野宽阔,新树棵棵。
俩人坐在车前盖上注视前方的夜空,一人含着一根棒棒糖。
烟花朵朵盛放,五颜六色的光彩把影子拖进了车窗。
沈宁飞突然扭头看着方圆赤橙黄绿的侧脸,把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她问:“是因为同情才来找我吗?”
方圆诧道:“你忘了我也没有家么?”
沈宁飞挎住他的臂弯。
“那咱俩凑个家?”
方圆哈哈笑道:“都是小屁孩儿,玩过家家吗?好啊,那我是当爸爸?”
沈宁飞捂嘴娇笑。
“男人为啥都喜欢当爸爸?”
“哟吼,你很懂诶!”
沈宁飞剜他一眼:“表演课的同学聊天说的。”
“啧,女生比男生好色,果然有道理。贵圈真懂。”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方圆问她:“你真决定改名了?”
“嗯。你既然是孤儿,谁给你起的名字呢?”
“院长起的,她说没规矩不成方圆。”
“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总说自己是没规矩的方圆。哈哈。”
方圆耸耸肩膀。
沈宁飞说:“那你也帮我想想新名字吧。”
“要不就别改了吧。”
……
正月初二回到东山后,方圆从徐梓涵小朋友的嘴里知道了陈婉除夕那天等了他一宿。
可陈婉一句话都没说,这成功地让方圆产生了无尽的愧疚。
“我和那丫头啥都没发生,你知道的,她怪可怜的,一个人……”
“我说话了吗?”陈婉抿了抿嘴唇说。
“那……睡吧?”
陈婉摇摇头:“我要去和梓涵睡,这两天给她讲白雪公主买苹果呢,没讲完。”
……
2007年发生了很多事,最严重的就是正月十五开始,绵延多日,覆盖了大半个中国的那场大雪。
落雪其实从正月十四的夜间就开始了。
方圆早做了准备,让下面所有公司从年前就开始囤物资。
拿东山举例,飞驰物流的仓库,加上二十五个配送点全部堆满了果蔬粮油和其他生活必须品。
正月初七开始,所有物流员工不允许请假。
从第一片雪化落下开始,全员驻守各配送点。
员工们觉得这是新年的工作新节奏,只有方圆和陈婉知道这是准备打硬仗,捎带脚做做宣传。
方圆从宋超时那提前准备了一套骑手工作服。
陈婉则和刘菁菁从初五开始就在东山各大媒体发布飞驰物流的宣传广告和业务范围。
沈城“跑得快”由当地老总和李木子一起主持。
正月十五。
一大早,陈婉煮了黑芝麻汤圆。
四个人在家里吃完,方圆和李响就穿上一样的工装,一人一辆小摩托一起去上班。
后面跟着沃尔沃。
早上九点,雪势越来越大,天气预报终于发了暴雪红色预警。
配送点听着广播,方圆啃着黄瓜,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马后炮,天气预报还不如天桥底下的算命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