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爪饰戴在凤见手上,竟严丝合缝,仿佛专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剑九忽又想起白天观礼时大家将她当神女般膜拜,又想起那凤凰雕像,难道她真是……
凤见听得这是信物,泪水又忍不住要溢出眼眶。又强自忍住,只是反复端详这爪饰,爱惜抚摸,珍重不已。
“咳咳……那个,剑九兄弟,你醒了可就太好了!”耳边冷不防响起顾勇的声音,将他二人将各自思绪中拉了回来。
顾勇眼见()
他二人这般言语动作,他再是大老粗,也知道公主和这年轻人竟似已互许了终身,此人果然是来抢亲。
但经此劫难,他也未将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放在心上,眼下倒是逃命要紧,他心内算算时间,担心有所变故,这才硬着头皮轻咳示意,让这二人先赶紧一起商量个对策才是。
“顾队长……”剑九朝他转过头来。“我们现下是在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剑九兄弟,看这星月位置,现在应是戌时,我们辰时逃离,如今已有六个时辰光景,现在还在巴什部境内。不知是否运气,倒是一直没看见莫颜追上来。”顾勇沉思道。
“戌时……估计还有两三个时辰,他们就能突破火蜂开始追赶了。”剑九点头道。
“小兄弟所言极是。我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他们追踪我等形迹,无非鉴蹄放鹰。这马蹄痕迹和猎鹰都要白天才能看清,故此夜应是无虞。”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明日天色一亮,我等行踪就尽皆暴露在猎鹰眼中了。因此我寻思着,虽然径直南下是最快回到大熙的路线,但需要在空旷的巴什草原上奔跑数日,对我等太不利,因此我想和小兄弟商量一下,我们先往西南偏西方向,半日便可出草原,离开巴什势力范围,躲入雅未部的十万大山之中,再南下由河那部进雍关,他们便再也追不上。”
顾勇说的时候,剑九亦在脑海中拟出版图,将他所言路线细想了一遍。
“不错,这的确是最佳方案。”
“不过……”
“不过什么?”见顾勇面露一丝犹豫,知是定有什么不妥之处。“顾队长但说无妨。”
“剑九兄弟,恕我直言。若我们是作战部队,这条路线定然能摆脱那漠北追兵。但如今我们有近半数人都是孱弱宫人女婢,哪怕有马,脚程也只比徒步略快而已。而那莫颜追兵尽是精锐骑兵,我担心我们还未离开巴什便已被追上。而且还有粮草,这么多人,哪怕没有追兵也只能撑上两三日罢了……”
剑九沉默不语,顾勇此言,一针见血戳在了关键处。
“无妨!我们此番能逃出那巴什人的魔爪,已是无憾,若是真被追上,我等甘愿为公主和剑九兄弟争取时间,缠住他们,你们便遁入十万大山,从此海阔天空吧!”顾勇一腔豪气,并未将生死放在心上。
只是雍关的兄弟们啊,此生可能无缘和你们再聚了……
凤见虽不懂军事地形,但见他二人眉头紧皱,也心知形势严峻。三人只是低头沉思,想尽办法探寻突破,一时便也默默无言。
如此情景尽被愿儿看在了眼中。她脸色忽明忽暗,似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心。终于,她眉间一松,悄悄地离开凤见,向散坐各处休息的宫人宫婢们轻轻招手,他们便都一齐起身,聚在了离其他人稍远的地方,像是在悄悄商量什么。
须臾,他们尽散了开来,每人都拿着手中的干粮水袋,坐在了侍卫们身边。
愿儿也走向剑九他们,跪坐在凤见身边,捧了捧手中水袋。
“公主,剑九公子,此番脱险,皆是公主和公子所赐,愿儿和大家感激不尽,如此再生之恩,愿儿以水代酒,望公主和公子受我等一拜。”
她说完此语,便盈盈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