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是张桂芬不太喜欢盛家的那种氛围。
聊到这里时,忽听宝珠前来禀报,说是有个自称明兰姨妈的人前来拜访。
张桂芬立时起身,“是如意姐姐来了?怎的还要通报,你这丫头,怎么办事的?我亲自去迎她。”
说罢,宝珠连忙摇头道:“夫人可冤枉了我,来者并非是卫姨妈,卫姨妈我是见过的,卫姨妈来咱府上,我怎会让她待在前厅里?”
张桂芬不解道:“那是谁?”
宝珠道:“她说,她的妹妹是盛家大娘子王若弗。”
王若弗的姐姐王若与?
康家大娘子?
小小的康家,也想效仿那些权贵,来攀卫家的门槛?
不知所谓!
张桂芬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我道是谁,就说我在忙,没空相见。”
听到这里的明兰,一脸苦涩道:“舅妈,按照那康王氏的心思,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这样说,轻易赶不走她,我去将她赶走。”
说罢就要起身前往前厅。
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张桂芬叫住,道:“你去不妥。”
“从礼法上来说,她的确是你的姨妈,如今你及笄礼在即,过了及笄礼,就要与你说人家了。”
“若是因此被她坏了名声,得不偿失。”
“我去。”
您去?
明兰还未说什么,海朝云便已站起身来,道:“夫人,您的身份摆在这里,怎能见她?不如就晾着她便是,待她坐累了,便也就走了。”
张桂芬笑道:“无妨,正巧借着这个机会,也敲打敲打那些趁我卫家失势,对我卫家落井下石,如今又瞧到我卫家得势,又前来巴结的那些人。”
“你们在这等我会儿,我先去换身衣服。”
说罢,就去往自己的房间那边。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却见张桂芬已经身着戎装。
明兰与海朝云都看呆了。
红袍红甲,颜色鲜艳至极,被张桂芬穿在身上,似乎都掩盖了满园春色。
“巾帼不让须眉.”
“倾国又倾城”
“.”
二人的脑海里,顿时都蹦出这两句话来。
别说她们看呆了,就连站在亭子周围的婢女们,也都看呆了。
如果说,平时着装的张桂芬,就像园子里盛开的迎春,朴素又大气,令人万般留恋。
那么,盛妆时的她,面若桃,令人痴迷不已;而一身戎装的张桂芬,就像是一朵已经盛开的绝色玫瑰,我开后百杀。
这时,宝珠递上了一把宝剑。
张桂芬拔出宝剑,仗剑而立,看向明兰与海朝云,笑呵呵道:
“怎么?认不得我了?”
明兰连忙上前挽起张桂芬的臂膀,“舅妈,您太美了。”
张桂芬没好气道:“这话说的,你舅妈我哪天不美?”
海朝云掩嘴一笑。
张桂芬道:“这甲胄是你舅舅亲手编制送给我的,重量极轻,却能防刀剑,我平日里也没机会穿,今日正好让那康王氏见识见识。”
见到她这装扮,明兰都开始有些担心康王氏了。
待张桂芬去往前院时,海朝云站在明兰身旁,看着张桂芬的背影,不知为何,一时竟生醋意,
“若你舅妈并未成婚,若我为男儿.”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所言有违礼法,又连忙道:“让六妹妹见笑了。”
明兰摇头道:“无妨,我第一次见到舅妈的时候,舅妈正在打马球,那时我与你的想法差不多,觉着我若为男儿,定会被我舅妈这样的女子所吸引。”
海朝云好奇道:“马球好玩吗?”
明兰道:“好玩,改日带你去?”
海朝云微微颔首,“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吧,如今国难当头,我等身为书香门第子女,理当忧国忧民,不宜再行玩乐之事。”
明兰点点头,二人便没在说什么。
前厅那边。
一身戎装的张桂芬仗剑走来,看到正在喝茶的康王氏,目光直接掠过她,坐在主位,将手中利剑放在桌子上,沉声道:
“康王氏?你来我侯府作甚?”
起初,康王氏见到张桂芬走来的时候,已经站起身来,刚想献殷勤,却见对方手握一柄利剑,顿觉心颤不已,到嘴边的阿谀奉承之言,愣是说不出来了。
缓了半晌,她见到张桂芬一身戎装,好奇道:“您这是?”
整座京城,女子里,身着戎装之人,只怕也就张桂芬了。
“我在问你话,来我侯府作甚?!”
张桂芬气势一变,此刻仿佛真像是上过战场的将士。
见到这一幕,康姨妈硬着头皮强颜欢笑道:“咱们两家也算有亲戚,这不想着,自您生孕以来,还不曾拜访过您,问您安好。”
“今日恰巧得空,又是忌日,所以就冒昧前来拜访您了。”
张桂芬冷哼一声,“咱们两家,可没什么亲戚。”
“您今日前来,也属实冒昧。”
“不然,只怕别人还以为,我侯府是什么人都能进。”
康姨妈顿时面色难堪起来,但仍旧是脸上挂着笑意,
“夫人,您言重了。”
“这京城里谁人不知,您与盛家的六姑娘乃是舅甥关系?”
“盛六姑娘也得喊我一声姨妈不是,论这层关系,咱们岂能不算作亲戚?”
张桂芬大概明白了她的来意。
原来是想借着明兰这层关系,来攀亲戚了。
只是,我卫家的亲戚,也是你想攀就能攀的?
张桂芬突然脸色再变,双眼一寒,握剑而立,道:
“起初你在盛家刁难我那位好姐姐,因此我家官人还与你康家、王家闹过些不快。”
“我卫家乃是新晋武勋,我娘家更是世受皇恩,而无论是你们王家或者康家,都与我两家无甚关系。”
“你如今怎敢厚着脸皮登我卫家门槛?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卫家,没有你这门亲戚。”
说罢,她将三尺长剑丢出。
以腕力运劲儿,竟是将那柄剑直接插进了康王氏身旁的红漆顶梁柱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