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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点头道:“你们说的都不错,更重要的,是因为李元昊有居安思危的念想。”
“贺兰山最靠近我大周边境,若是两国交战,此山必为兵家必争之地……”
“他们将此地打造成练兵、藏兵之地,就如同一个钉子,狠狠钉在了我大周的边境。”
萧逾明道:“好在,此山如今已归属我大周。”
卫渊道:“不于此地驻军,就算不得是我大周的疆域。”
“走,随我登山去一瞧究竟。”
彭孙连忙劝阻道:“贺兰山外乃是西夏重镇洪州,卫帅登山,若是被西夏将士发现,只怕.末将恳请卫帅以防万一。”
卫渊毫不在意道:“本帅此来任务,就是要巩固贺兰山一带的防线,不登山,本帅又如何能将此地形貌了然于胸?”
说着的期间,已经登山而去。
不多时,待众人来到一座山峰顶端,才清晰地看到了贺兰山脉的风貌。
贺兰山高大雄伟,如利剑一般矗立在天地之间,四处望去,千里沃野,极尽优美。
这一刻,众多将士才能清晰认识到,为何此山有如此重要了。
无论是谁占据此山,前后千里沃野,都将面临无险可守的的尴尬境地。
相较于其余将领都在深思贺兰山的重要性,卫渊那边,就已经开始焦虑,该派多少军队,以怎样的方式来固守贺兰山了。
“山脉绵延百里有余,若是全部布防,至少需要十万兵力。”
“西夏军只在某几处险要之塞驻军,才得以被种谔寻到战机。”
“彭孙,你记一下,这几座山头,都至少需要驻军一千五百人,互为犄角之势。”
下山途中,卫渊又亲自说了于此地驻防的一些重点,
“要建城寨,依山而建,总计建十座山寨,安置于每座山峰之间,山寨与山寨之间的距离间隔不可超过十里。”
“每座山寨驻军五百到一千人不等。”
彭孙道:“如此,我大周边防重点就要往前推到贺兰山一带了。”
卫渊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莫使此山再易主。”
他用了足足两日的时间,巡视完整条贺兰山脉,正欲离去前往长城岭一带时,陈大牛来报,说是有皇城司的人前来求见。
卫渊见了那人,有些熟悉,似乎是燕达身边的亲信。
一路疾驰,此人显得风尘仆仆,将张巽之事说出。
卫渊让其下去休息之后,便将萧逾明唤来,
“燕达的意思是,不仅要让那个叫做张巽的留在贺兰山,还要借此事趁机扳倒张茂则。”
后者略微沉思道:“属下曾记得,这张茂则曾经有意接触侯爷,被侯爷拒绝?”
卫渊道:“朱总管帮了我们不少忙,若不是他,只怕官家早就对我起疑,我也万不可能仕途通顺。”
“如今所有人都认为官家身体不行了,宫里自然会跳出一些倡优,要危及朱总管的地位。”
萧逾明道:“咱们该怎么做?请卫帅示下。”
卫渊道:“稍后,我会画上一份假的贺兰山布防图,待张巽到了贺兰山,伱让麾下将领去接洽,故意与其饮酒,将布防图给他看。”
“事后,这份假的布防图会失窃,将罪名都扣在张茂则的身上,由边将写札子呈递官家,届时,就交给皇城司如何去调查了。”
乍一看,卫渊的这个计划疑点重重。
寻常将领走卒,怎么可能接触到贺兰山布防图?
但是,宫里的太监有了问题,一般都是交给皇城司去调查。
而皇城司会将卫渊的整个计划的漏洞都给弥补,不会出现丝毫的端倪。
萧逾明点了点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卫渊不再多言,转而一叹。
萧逾明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对他自然是极其了解,
“侯爷是觉得,无论何时,都甩不掉这些阴谋诡计?”
卫渊道:“咱们不像王安石,他是满腹经纶,肚子里装得都是治国之策,此生大可以做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纯臣。”
“更不像我们的老师张辅,自幼就继承了国公爵位,戎马一生,有着极高的威望。”
“他们都不屑于阴谋诡计,都可以毫无保留的为国效力。”
“但是我等一步步走到今日,已经身陷泥泞,不愿后退一步,只能前行。”
“可前方的道路布满了泥泞、荆棘,想要毫发无损,已是不太可能。”
萧逾明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
“远之说,在汴京远没有在代州肆意,末将偶尔也会如此去想。”
“如果是在代州,就没有所谓的暗箭,也可以原理朝堂纷争。”
卫渊摇了摇头,负手而立,怅然道:“回不去了。”
的确回不去了。
他要是退一步,会有很多人的利益受损。
那些人也不会让他退一步。
翌日。
张巽来到贺兰山。
此时,整座山脉,都被边军把控。
当张巽表露出自己皇城司的身份后,才得以出入贺兰山。
而萧逾明所派遣的将士以监视张巽为由,与其一同寻找贺兰山雪莲。
半日未果,正要用食时,那名将士提出,与张巽饮酒一番。
张巽初来乍到,又看到那将士对自己皇城司的身份很是敬重与好奇,便就应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康国公韩绛到了。
卫渊亲自前去相迎。
二人在贺兰山外会见后,宛若多年未见的老友,彼此寒暄不止。
实际上,他们才只是第一次相见而已。
韩绛说道:“卫侯爷,你说说你,来到延边这么久,怎么不去庆州瞧一瞧?我好一尽地主之谊啊!”
卫渊拱手道:“康国公言重了,我此来身负皇命,要负责将贺兰山一带的防御诸事,实在不敢迟疑。”
韩绛笑道:“卫侯爷精通用兵之道,区区小事,自然是难不住卫侯爷。”
“小事?”卫渊挑了挑眉头。
韩绛点头,“小事。”
卫渊笑道:“相较于康国公来到贺兰山,此事的确为小事。”
“康国公,请。”
韩绛同样伸出一手,“请。”
待来到大营中,卫渊早已将酒水备好,
“康国公常年镇守边境,应该也知道,边疆苦寒,小弟只能略备薄酒了。”
严格来说,韩绛与张辅算是一辈。
卫渊有意将自己的辈分抬上去,其实是想试一试韩绛的态度,绝非是让他难看。
巡查边军,巩固边防,在康国公眼里是小事。
那卫渊就不得不有所怀疑,在他眼里,究竟什么才算是大事?
会不会影响自己在延边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