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卫渊呢喃一声,就此一夜无话,夫妻二人双双陷入熟睡。
——
翌日。
卫渊早早前往殿前司。
羞愧难当的宝珠特意前往张桂芬这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张桂芬将周围的婢子都散了出去。
随后,宝珠便是向张桂芬下跪叩首道:
“夫人,求您念在奴婢跟您多年的份上,放奴婢出府,让奴婢自生自灭去吧!”
闻言,张桂芬问道:“可是因为昨夜之事?”
宝珠点了点头,“奴婢是您带来的通房丫鬟,伺候主君就寝,乃奴婢分内之事。”
“但是一来,主君不喜奴婢,二来,今日一早,这府里的人都在说,昨夜是奴婢存了心的勾引主君,被主君嫌弃。”
“奴婢.奴婢怎还有脸待在这侯府里!”
张桂芬皱眉道:“我即刻吩咐下去,若是府里的人,谁还敢乱嚼你的舌根,我便将他逐出府去!”
“至于侯爷那边,你且宽心,绝不会对你生怨。”
宝珠再次磕头,“奴婢多谢夫人,谢夫人.”
说着说着,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她自幼就跟在张桂芬身边,不是旁人家的奴婢,有着自己的傲气。
昨夜自己投怀送抱,结果却未得主君丝毫看重。
她纵使身为婢子,可日久天长跟在张桂芬身边,也有了几分傲骨,自是觉得太丢人,待不下去了。
但是听张桂芬那么一说,她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张桂芬将她搀扶起来,道:“我如今有了身孕,定是不能继续伺候主君,主君血气方刚,难免有需,届时,你是希望主君从外面找个小妾过来,还是愿意帮我?”
她对这种事情看得很明白。
她不是自己娘亲,可以一辈子将自己的父亲牢牢攥在手里。
张辅别说纳妾了,哪怕是逛个青楼,只怕回到家都没好果子吃。
但卫渊不是她的父亲。
她站在卫渊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哪里敢因女人这种事情找卫渊的麻烦?
思来想去,让宝珠来帮自己,是最好的法子。
昨夜,张桂芬让宝珠伺候卫渊,也已经说得很透彻了,那就是要让宝珠暂时代替自己。
宝珠自幼就跟着自己,容易把控。
即使将来肚子有了崽,也不会影响太多。
可卫渊若是真从外面带来女子.
张桂芬担心应付不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宝珠道:“可是昨夜.主君”
张桂芬笑道:“不着急,以后再说吧。”
顿了顿,她又道:“听说你昨夜找主君时,张嬷嬷提前给你喝了避子汤?”
宝珠点了点头,“是奴婢心甘情愿想喝的,这也是规矩。”
“奴婢跟着夫人您来侯府时,老夫人也提醒过奴婢,若是坏了规矩奴婢万死难恕其罪”
张桂芬认真地看着她,问道:“若是没有老夫人与张嬷嬷,你也自愿喝那避子汤?”
通房丫鬟喝避子汤,的确是不成文的规定。
宝珠想也没想,直言道:“奴婢可以发誓,那避子汤,的确是奴婢自愿饮下。”
张桂芬点了点头,姑且信她,道:“少喝避子汤,对身子不好。”
少喝,不是不喝。
待宝珠退下,张桂芬又叫了张嬷嬷过来,道:“让宝珠饮下避子汤,这事嬷嬷做得对。”
“今后若是宝珠福分到了,可以有伺候主君的机会,你且对她说,那避子汤,如若是自愿饮下就饮,如不是自愿,且随她去。”
张嬷嬷惊诧道:“宝珠姑娘若是不愿,一旦有了麒麟种”
卫渊身为侯爵,朝服乃是麒麟袍,故而一般勋爵子嗣,又称作‘麒麟子’。
张桂芬道:“我相信,她知道该怎么做,若是不知,我自会让她知道的。”
闻言,张嬷嬷内心感到一惊。
随后,有下人来报,说是茶铺的赵小娘子来了,今日照例跟着她学茶。
——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卫渊来到殿前司,一整日都是高兴到合不拢嘴。
直至散衙之前,有皇城司的吏员送来边关奏报还有一副甲胄,是西夏独有的铁鹞子盔甲。
奏报里说,辽国从西夏那边,购买了大量的铁鹞子盔甲,装备在了辽国重骑兵团铁林军身上。
这种甲胄经过了一定的改良,可以防备一般的兵刃挥砍,非钝器不可破。
卫渊神情凝重。
铁林军本就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重甲铁骑,论杀伤力,只怕比自己亲手创建的亲卫重骑营还要厉害几分。
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这甲胄了。
如今却都装备上了铁鹞子盔甲,这如何能够让他不慎重?
“铁鹞子盔甲乃是西夏不传之秘,怎会轻易给了辽国?”
“两国之间,到底有何往来,你们皇城司可探查到了?”
卫渊询问前来的皇城司干吏。
然而得到的回应却不尽人意。
皇城司付出十余人的代价,深入敌国,仍是不知,辽国许诺了西夏什么好处。
“陛下可知此事?”
卫渊又问。
皇城司侍卫抱拳道:“回卫帅,官家已经获知。”
卫渊点了点头,随后入宫面圣。
待来到皇帝寝宫,看到赵祯气色比往日好了许多,连忙道:
“约莫官家在休养一段时日,应该就能痊愈了。”
躺在床榻上的赵祯笑道:“卫卿何时学得医术?”
卫渊道:“臣是看到官家您的气色好了许多。”
赵祯道:“先不说这事,你来见朕,是为了辽国重骑甲胄一事?”
卫渊点了点头,“一旦铁林军全部装备上这种甲胄,将如虎添翼,若是在平原作战,臣实在想不到,谁能是其对手。”
赵祯语重心长道:“皇城司已经在盯着这件事,待有了眉目,再做打算。”
“正巧你今日来了,朕听说,张家丫头如今已有了身孕?”
“朕要恭喜你,将为人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