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会试,每三年一次。
嘉佑二年至今,刚好三年。
按照知否时间线推算,盛长柏的确要在今年参加科考,然后中榜。
只是如今变数太多了,已经不能用‘知否’里的剧情和时间线来推断。
“吏部改制,今年有不少官吏都要以开缺回籍的名义落得个弃官下场。”
“待到明年,朝廷定然需要大量人手,明年科举,或不亚于嘉佑二年。”
闻言,盛长柏面色一喜,如此,可算是还未得进士出身的读书人福音。
当然,这也是王安石的套路。
吏部改制,看似是将天下读书人都得罪了一个遍。
但是只要明年科举照常举行,那么还未得到功名的那些读书人,都会将王安石奉若神明。
届时,吏部改制就成功一半了。
“谢舅舅告知,外甥感激不尽。”
盛长柏深深作揖。
嘉佑二年的那场科举可是古来罕见。
无论是从取士人数、质量上来看,都远超往昔。
这是赵祯一朝养士多年,最为可观的成果。
对于朝廷上的动静,盛长柏大可以问盛竑,只是,吏部改制这样的大事,以盛竑的权限还触及不到。
思来想去,盛长柏只有问卫渊了。
翌日。
一大早,卫渊就来到了父母墓前。
与之同行的,还有僧道儒三家与河东、两浙卫氏诸多人。
待今日将父母与祖父祖母坟墓迁走,卫渊大概率此生都不会来到这卫家村了。
卫渊在前跪倒在墓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由于这等场合,不便女子露面,尤其是是像明兰这等还未出嫁之女,所以,今日之事,明兰只能是在远处旁观,不得向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墓前叩拜。
此刻,有道门中人撒纸钱,做法事,起水陆道场宣坛,迎功曹、揭谛与四圣,神威远镇,以待起墓吉时。
有佛门中人起宣坛榜文,念佛经咒语,恭请诸伽蓝携卫渊父母往生极乐,来世不受病痛之灾,福及后世子孙。
约莫到了正晌午。
道门中人晃铃而止,矗立于法坛边缘,大声道:
“吉时已至,恭请四方诸神消灾洗业。”
“起墓迁坟!”
孔家人矗立于坟墓一旁,缓缓打开一副卷轴,朗声念道:
“圣恩浩荡,天朝追封朝议大夫、诰受永嘉郡夫人,驾灵移墓,恩泽后世”
光是这三家之人,就约有二百余人,声势不可谓不浩荡。
卫渊也能感到卫游的用心。
按照卫游的话来说,无论婚丧嫁娶或是给祖宗迁墓这等事,只要身为晚辈的人重视,其他人自然也会重视。
“爹,娘,孩儿不孝,扰了您二老清静,请随孩儿去京中。”
卫渊再次行三跪九叩大礼。
几位河东、两浙卫氏长辈,几乎是与卫渊父母同辈的人,开始挖坟起灵。
待到卫渊父母棺材被人抬起放入新椁当中。
卫渊立即用针尖刺破手指,滴滴血珠落在法坛中的朱砂碗里。
那道门中人用朱砂搅合鲜血,再用朱笔侵占,点在四圣灵像眉间,道:
“山川有灵,四方有神,今贫道为全卫氏后人卫渊之孝心,携该地之灵秀,动土迁墓。”
“三清敕命,四神开道,以保卫氏气运不失!”
“恭迎朝议大夫,永嘉郡夫人,随后人卫渊之血气精魄,赴京入土。”
言罢,只见道人又做法事,脚踏七星,手舞足蹈一番,只见霎时间风云色变。
卫渊父母埋葬之山岗中,似有龙吟虎啸,惊走山林飞鸟。
不远处一条碧湖当中,有鲤鱼翻身,生机断绝。
种种异象,一瞬而过,众人未觉有何不妥,唯有卫渊似是察觉到一些变化,身上像是少了或是多了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觉玄妙。
那道人做法之后,身子忽然脱力,额头无端冒出细汗,幸好经由弟子扶住。
除他之外,某些盘腿而坐,正在念经诵副的僧人,竟是也有当场昏厥者,不知是因天气酷热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在倒下的那一刻,就被卫氏中人扶着去到别处休息。
随后,那道人在弟子搀扶下,来到那卫游身旁,拱手道:
“卫老,贫道已经尽力,您答应贫道的,可一定要实现。”
卫游抚须道:“请真人放心,你们老君庙,今后自由我卫氏族人供奉着。”
忽的,道人吐出一口鲜血,身后弟子大惊。
道人连忙摆手道:“无妨。”
“动一地之灵秀汇于一家一脉,太有损命数,卫老,贫道大限,怕是要到了。”
卫游微微皱眉道:“我卫氏自会为伱塑金身。”
道人摇头道:“道门中人,不在乎这个,只愿我这些弟子们,能得你们卫家供奉便是足矣。”
——
此刻。
大周境内,一处深山当中。
一位正在打坐的道人,猛地睁开双眼,掐指一算,顿时自觉命数正如泄堤洪水一般流逝。
有老友见状,连忙道:“何故?”
这道人苦笑一声,“张兄可还记得,若干年前,贫道与你说过,曾见过一处可出王侯的钟灵之穴?”
被称为张兄的人点了点头。
道人叹道:“因贫道掐算过那处穴位对于后世弟子之影响,所以冥冥中,贫道能感到,那穴位似出了事情。”
‘张兄’不解道:“可是你预言天机难测,祸福难料之事已经发生?”
道人摇头道:“不,有同门中人,将那山脉之运,川湖之灵暂集于一脉一户。”
“方才贫道又算,葬于那处灵穴中人,已往龙脉凝聚之初而动”
“今后,此脉之后人.天下或将有大变。”
张兄一脸骇然,“这你也敢算?不想活了?”
道人轻咳出一口血,“我自知命不久矣,想要以天罡算术,推算将来大势,不知张兄能否为我护法?”
张兄道:“真要如此?”
道人轻叹,“不然,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张兄劝道:“你我所学,本就是虚无缥缈之法,难以窥见将来玄妙一二。”
“若是强行推算,多半也是不准,何至于此?”
“世人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其实唯有你我这种人才晓得,那都是无稽之谈。”
“别说将来大势,即使如今,也总有人定胜天之人。既定命数,不过是我玄门之谈而已,若痴迷此道,只能是误入歧途。”
道人想起当年途径那处灵穴,所见之姐弟。
其中,那弟弟
“这世上,竟还有这种命格之人怪哉。”
(橘子:本书不转玄幻风,从头到尾都是架空历史风,写这段道门之事,不过是觉着古代信命理之说成风,尤其是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