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关在暗堡密室里了,他们怎么还能发现?
那两名女子衣衫褴褛,忽然各自爆出一句‘倭语’。
陈大牛怒声道:“倭国女子?!”刘庐连忙下跪叩首道:“卫帅,饶命啊卫帅!”
“末将知错,末将一时糊涂啊!”
卫渊问道:“如实招来,本帅尚能饶你一命。”
“这两名倭女,从何而来?”
刘庐惊慌失措,“是倭寇他们为了巴结我.给末将了两名女子末将知错,末将知错.”
说着说着,已将自己的额头磕出血痕
面对卫渊这个杀神,他实在是不敢说谎。
卫渊来得也太突然了。
他本以为,新军到来,必先入府城。
打算今儿个喝完酒,再消遣一番,就将这两名倭女杀了。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卫渊又问,“你可知,除你以外,还有哪些地域的海防营指挥使,被倭寇贿赂?”
刘庐想了想,道:“杭州、台州两地海防营指挥使,他们与我相交甚密,他们都收过倭寇的好处!”
“卫帅,末将能说的都说了,饶命啊卫帅!”
卫渊点了点头,“放心,本帅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话音刚落,看到身旁的陈大牛一眼,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陈大牛拔出腰间佩刀,只见手起刀落之间,就已将刘庐还有那两名倭女诛杀,
“卫帅说不杀你,我可没说!”
顿了顿,卫渊吩咐道:“萧逾明、沈青,你们二人,各领三千人,前往杭州、台州海防营,暂且将这两地海防事务接管。”
二人齐齐作揖:“诺!”
随后便就退下。
杨怀仁站在卫渊身侧,皱眉道:“只怕沿海一带的诸多海防营,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这若是都杀干净,不亚于兴起一场大狱,可若不杀,沿海一带的百姓,很难信任朝廷。”
卫渊怅然道:“各地海防营需要整改,这比铲除倭寇还要紧急。”
“倭寇是杀不完的,待我们走后,还会有更多的倭寇染指我大周海域,使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我已让皇城司调查两浙路内,与倭寇有染的士族、商贾、官吏等。”
“只要证据确凿,一律严惩不贷!”
杨怀仁道:“如此,卫帅面临的压力不小。”
卫渊负手而立,站在瞭望台上,看向身前的汪洋大海,喃喃道:
“王安石有句话说的不错。”
“如果当官不是为了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地。”
“我等位居此位,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杨怀仁颔首道:“卫帅已经决定了?”
卫渊正色道:“不得罪他们,就要得罪百姓。”
“得罪他们,是乱一时,得罪百姓,恐乱一世。”
卫渊绕开明州府,直接来到海防营,杀了此营指挥使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明州府衙里。
明州刺史连夜前往杭州。
杭州乃是两浙路首府所在。
两浙路转运司都指挥使,又称两浙都转运使就在杭州境内办公。
这转运司指挥使主管一路财政,亦有监察百官的责任,算是一路封疆大吏。
但是,与卫渊此刻的地位相比,他的地位,略显尴尬,位居卫渊、范纯仁之后,相当于高官或是高官。
不只是明州官吏前往杭州。
此刻,两浙路境内各州刺史,都已汇聚杭州城转运司衙门里。
这一任的转运使名为张夏,乃是治河能人,他处理两浙事务以来,该地域极少发生洪涝之灾。
不少百姓,都说他是一位好官。
在卫渊夜宿明州海防营当夜。
两浙十四州刺史以最快速度,连夜进杭州,面见张夏,陆续道:
“这位忠勇伯,刚来就杀了我明州海防营指挥使,不知是何用意啊”
“照我说,你那海防营指挥使也该杀,谁不知他玩忽职守?使得倭寇常滋扰明州沿海境内?”
“你们杭州海防营就干净了?平日里这些事,大家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往,我们只顾着兴盛本地经略,忽略了倭寇之患,如今这位卫帅要是以此为由兴东南牢狱可该如何是好?”
“张大人,您倒是说说看,我们大家伙该怎么办?”
“卫帅到明州境内时,我率明州大小官吏,眼巴巴在明州城外恭候卫帅,不料却接到刘庐被杀的消息.张大人,这让下官寝食难安啊!”
“.”
年近五十的张夏端坐在首位,看着眼前站立不安的众人,一句话也没说。
待他们吵到差不多了,忽的寂静下来以后。
张夏才看向众人,冷笑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几人面面相觑。
张夏冷哼道:“平日里,本官是如何告诫你们的?”
“手底下的人,要看牢一些。”
“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只要身正,何惧那卫渊?”
“如今你们慌里慌张的来见本官,可见,你们心里都是有鬼。”
“若真让那位卫帅查出什么,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本官,绝不为其求情。”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白。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勾结倭寇,毕竟是士大夫,不与外邦贼寇勾结,是底线。
可是他们除此之外,亦有不干净的地方。
少说也能定个失察之罪。
若是让东南封疆大吏卫渊一一调查,谁能独善其身?
他们不得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