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卫渊进宫面圣,将组成重甲铁骑的三百人名单,丝毫不差的交给赵祯,说道:
“这些都是新军里百里挑一的好手,由他们担任重甲铁骑再合适不过。”
赵祯并未看名单,笑道:“这些事情,卫卿一人做主就是,何需还要进宫一趟,特意禀报给朕?”
卫渊道:“此前朝中都说,新军是臣的私军,唯独臣心里明白,新军是陛下的新军,臣是陛下的将军。”
“新军无论大小事宜,理应禀明陛下。”
赵祯大为欣慰,“今后这种事,卫卿一人做主就好,无需事事禀报给朕,朕,信你。”
离开宫里,卫渊就开始着手准备领兵去往南方的事宜了。
伯府里。
卫渊将徐长志请来,说道:
“待我凯旋,在京举办一场阅兵,这件事,我已向陛下说了。”
“到时,会邀请辽、夏两国的一些军政大臣,借此机会,使新军扬名。”
阅兵?
徐长志不解道:“新军如今是杀器,今后若与辽、夏二国作战,可用新军攻其不备。”
“若是开展这个所谓的阅兵,只怕会让二国有所忌惮,提前防备。”
卫渊道:“我现在可是辽夏两国的风云人物,陛下让我组建新军,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清楚。”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这个使两国‘忌惮’的新军彻底摆在台面上来。”
徐长志释然,“如此甚好。”
卫渊又道:“待东南战事快要结束后,我就上札子,组建水军,常驻东南。”
徐长志道:“你我要长留在京城,水军一旦建成,该派谁统治?”
卫渊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再观察观察吧。”
徐长志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今后,世人谈及卫兄,少不了要加一句,卫兄乃东南柱石了。”
卫渊轻笑一声,“你可别挖苦我,这还不知东南一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陛下又能给我哪些权力。”
“若是处处受制于东南一带得封疆大吏,只怕,这差事,难做”
——
半个多月之后。
户部、兵部开始筹集新军前往东南所需粮饷。
至少能保证,三月中旬之前,将新军半年所需粮草征集上来。
这对现在的户部来说,算不得压力。
二月二这日,朝廷昭告天下,正式开通海运。
吏部那边,亲自挑选出来十余名心怀热血报国之心的嘉佑二年进士前往东南一带的市舶司。
这时,盛家大房之主,也就是盛纮的堂兄,特意跑来一趟京城,专门问了盛纮有关海运一事。
盛纮一心扑在仕途,对海运知之甚少,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求助卫渊。
盛纮带着盛维,准备了诸多豪礼,去拜访卫渊,希望从他这里,可以得知有关海运之事。
卫渊给他们的答复也很简单,
“不参与名门望族之间的利益纠纷,弄一条不大不小的船队,还是能够赚些钱财的。”
以盛家的底蕴来说,谋大,只能是自寻死路。
汴京城里的那些勋贵、望族,会将他们吃到连渣都不剩。
三月初旬。
张桂芬与明兰来到伯府,亲自为卫渊准备了一些去往东南时路上所需的生活用品。
卫渊哭笑不得,“领兵出征,哪需这些身外之物?”
明兰不肯,道:“舅舅此去南方,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外面的东西,哪有京城里的好?”
说罢,还朝着张桂芬看了一眼。
张桂芬低头不语,难掩伤悲。
明兰道:“舅妈,您不是给舅舅做了身衣裳吗?”
张桂芬方才想起,连忙从带来的物甚里拿出一件贴身衣物,道:
“甲胄笨重,穿戴久了,难免不舒服。”
“这是用上等丝绸做得贴身衣裳,卫大哥穿上以后,再着盔甲,或许能好受一些。”
卫渊摸着那衣裳手感,的确很丝滑。
不经意间碰到张桂芬的手指,嗯,更为丝滑。
“桂芬妹妹有心了。”
卫渊接过那贴身衣物,笑了笑。
这衣裳,应该是张桂芬年后才开始缝制,一两个月的时间,倒是有些难为她了。
不过,从这衣裳的完整度来看,张桂芬的针线活的确精进不少。
待卫渊话音刚落。
张桂芬面对他,似是不觉羞涩或是胆怯,竟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让卫渊都感到些许不自在。
良久,明兰悄悄离开此间。
张桂芬眼睛泪汪汪的,说道:
“卫哥哥你去东南之后,要记得想我。”
卫渊郑重地点了点头。
——
三月初九,朝会,诸事大吉。
皇帝赵祯创造了一个新官职,昭告天下,封卫渊为‘东南安抚招讨使’。
责令其主管东南一带军国大事,范文正公之子范纯仁随军出征,为东南经略使,主管东南财政大权。
之所以说是新官职,是因为往常安抚招讨使前面,还要加‘经略’两个字。
意思是主管一地军政大权。
但现在,卫渊只负责军,不负责该地政治。
赵祯让范纯仁前去的意思,也已经很明了。
东南三路,不能全由卫渊一个人说了算。
那可是大周的小半壁江山啊!
不管怎么说,卫渊现在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手握权柄之重,罕有人及。
之后,赵祯与百官敲定出征日期,为三月十五。
由于只是打倭寇或是沿途山匪等,规模较小,赵祯便不祭天告地,只是让百官在卫渊出征那日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