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仙人，她陷入沉默。
昏暗的空间一片死寂。
一道水镜缓缓出现在她们面前。
外面的画面浮现——
漆黑的魔气和淡金色的灵力缠绕在一起，原本仙气飘飘的仙府变得如同世界末日。
飞沙走石，狂风肆虐，每一次交手和碰撞逸散出的气息，硬生生割裂空间。
天空上，厚重的乌云汇聚，天地气息被牵引，渡劫的雷云即将成型。
傅宴此刻已经彻底失去神志，漆黑的魔纹蔓延至苍白的脸上，猩红的眼眸冷酷嗜血。
他面不改色地甩手，苍白手指上的血迹被甩得一干二净。
姜绾绾呼吸一滞，忍不住伸出手，指尖穿过水镜，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仙人幽幽道，“他快要突破了，心魔将出，雷劫将至。”
换句话说，离死不远了。
姜绾绾收回手，扭头看着他，半晌突然勾起嘴角。
“我知道，但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姜绾绾垂眸，“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
我是为他而来的。
仙人的表情有一瞬间失控，“你们是……天！”
他蓦然捂脸，难以置信地喃喃，“另一个我已经扭曲成这样了吗？居然破坏别人的姻缘。”
姜绾绾被他猝不及防的脑回路带了个急转弯，“啊？”
仙人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自拔，“我孤身一人太久，连飞升也是孑然一身，难不成，我的心魔在这种情况下，走向了不归路……”
“不不不！”
姜绾绾忍不住打断，“有没有一种可能，旻朗它只是单纯的，想要飞升，并没有破坏被人姻缘的意思呢？”
“不可能！”
“飞升哪有恋爱香？！”
仙人斩钉截铁地摆手，沉痛道，“我当年如果不是找不到道侣，也不会醉心修炼，年纪轻轻就走上了飞升这条不归路。”
“有我这个前科之鉴在，旻朗没道理痴迷于飞升啊？”
仙人百思不得其解。
姜绾绾已经无力吐槽。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把快偏到姥姥家的话题掰回来。
“您慢慢想，我先走了。”
“等等，我陪你一起吧。”
仙人施施然起身，柔软的衣袍垂至脚边，看起来超然世外。
姜绾绾傻眼，“您去干嘛？”
仙人怅然道，“我和他、噢不，我自己，也有五万年没见了，也是时候见见故人了。”
“这也是本体留下我这缕神魂的本意吧。”
“……好。”
仙人展颜，抱着许酒儿随她一起走出了洞府。
一脚踏出洞府，令人窒息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
姜绾绾差点被压趴下，好在仙人及时扶了她一把。
温润的灵力覆盖她全身，替她挡住那两股滔天的气息。
“嗯？哈！你居然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半空中，旻朗有些狼狈地擦去嘴角的血，余光瞥见洞府门口的人影，心中窃喜。
他迅速冲过来。
失去对手的傅宴眉心一动，立刻跟上去。
旻朗不管不顾，他伸出手就要抓住姜绾绾脆弱的脖颈。
下一瞬，他对上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