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的防备,可不是多想。
前两天刚挂了果,刘奶奶清早睡不着,过去换刘老头的时候,眼尖地就看见有鸟飞下来,扑棱棱直往生菜顶上落。
刘奶奶急得脱了外套赶紧挥了挥,赶走鸟,把人叫起来,地里从此就多了几个稻草人。
刚开始还好,鸟雀被人形稻草人吓住,盘旋着不敢靠近。就算有胆大的,白天人多,也容易赶跑。
照往常,这样赶几次,鸟就不回来了。
但这次好像菜对鸟雀有极大吸引力似的,就算旁边放了虫子,它们也直奔菜地落下。
清早和傍晚大家换班、吃饭,地里人少,本就这个时段出没比较多的鸟雀们,落下来跟强盗似的。
气得守在地里的村民见了鸟都火大,“这群鸟这是看出来了,稻草人只会晃来晃去,呼啦啦一大群鸟就往这边飞,不盯着赶都不行。实在饿了也不是不能喂,给它们丢了谷子丢了虫子,就是不吃,非要盯着快熟了的菜祸祸!这不是欺负人嘛!”
不用问,还是山里那群眼馋过叶祝余种的果子的鸟。
它们上次被绿尾虹雉带着鸟群打了回去,有叶祝余修士威压的威慑在,后来都不敢来了。
这次庙山村扩种的灵气蔬果快熟了,它们闻着味,欺软怕硬地又来了。
叶祝余安慰地握住刘奶奶的手,“没事,赶走就行。”
刘奶奶抹了抹眼泪,“小鱼丫头,多亏有你在,你在我们就有主心骨了。本来一吓就走了,现在是吓了也不走,完全不怕人了,就往人手底下扑,非要吃到不行。我们又不敢打,人家还是保护动物。这事闹的!”
守在旁边的农业研究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们一直守在地里,看着苗苗长出来,被鸟祸祸了也心焦。换了好几种方法,驱赶鸟类的声音、彩带……过去管用的什么都用过了,就是不行,最后只能回归最笨的方法,人力驱赶。
声称保护农业研究员的行动组成员们,甚至木仓都开了。打伤一只,鸟群还是前仆后继的。
要不是被实在没办法,他们也不想惊动叶祝余
连鸟类专家冯教授都过来看了,很诧异这群鸟怎么非要吃这些东西。
她带来了叶祝余做的饲料,鸟群被引走了一阵子,但很快,又回来了。
深谙鸟类行为的冯教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神农蔬果的原因。但和摘掉了最精华果实的饲料相比,鸟雀们当然还是觉得新鲜的菜更好吃。
刘村长熬了一天了,被地里的鸟气得够呛。看看天色,“等会它们估计又要来了。小鱼,要我们准备什么吗?家伙什都有!”
“不用。等一等就好。”叶祝余拍拍跟来的两只小狗。“去前面等着,等会抓鸟。”
“汪!”两声狗叫异口同声。
村民们惊讶地看过去,“嚯,训得好像听懂了!”
饭锅饭碗沿着田垄撒欢跑在前面,初步脱离了圆滚滚幼崽模样,跑出来大家谁看见都高兴。
三奶奶是最惊奇的,“你养的就是好,它俩跟比家里那只大好几个月似的!是叫饭锅饭碗吧?真机灵。”
饭锅听见叫自己,晃着尾巴就过去了,歪头看看三奶奶,“呜?”
饭碗沉稳地跟在后面,看了看,确定三奶奶手里没吃的,立刻没了兴趣,继续往前跑去。发现同伴没跟上,饭碗还回来叫饭锅,拉走这个傻憨憨。
扑棱棱——
鸟群宛如乌云般飞来,村民们紧张地站在地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护住菜的准备。
一斤菜价格是原本的几十倍,算上肥料钱也能赚一笔。今年能不能过个肥年、在村里重盖房子全靠这些菜,怎么能让鸟吃了?
刘村长看着叶祝余,反倒没那么紧张,对叶祝余已经有了迷之信任。既然叶祝余答应了,就不可能做不到!
“呜汪汪汪!!!”两只小狗看着鸟群飞到田地附近,立刻大叫起来。
鸟群压根没理它们。过去也有村民带着狗来巡田,鸟连人都不怕,根本不怕狗。
下一秒,毫无凝滞往前飞的鸟群翅膀齐刷刷顿了一下,差点直直跌下来。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它们,几个月前的噩梦威压再次出现。
鸟群瞬间四散奔逃,扭头就跑,扑棱棱散成满天星,飞得比来的时候还快。只留下晃晃悠悠落地的鸟毛,见证着这里确实有鸟来过。
瞬间的转折,在场的除了叶祝余完全没有人发现。只有修行后正在入门淬炼身体的傅涵山,隐约捕捉到一丝奇怪。
村民们眼里,就是小狗们嗷嗷叫吓跑了鸟。他们都看傻了,“不是?这就走了?小鱼你家狗怎么训的啊,鸟这么怕它们???”
“嗯……嗯。可能是经常往山里跑,鸟怕了吧。”
叶祝余摸摸鼻子。她不方便告诉村民们她在修行,只好拿小狗当幌子。
不过连着惊吓了几次,鸟群也该长点记性了。毕竟种在叶家山脚试验田的菜,没在聚灵阵内,一直也没被鸟群破坏。显然它们是不敢去了。
这次只是换了个地方,应该也有用。
果然,直到下旬蔬菜第一批成熟前,强盗鸟群都再没来过。
四散奔逃的鸟群万万没想到,回到山林里,突然头上被啄了一下。
一回头,看见阴影里亮起一双碧瞳。大部分强盗鸟都懵了。
如果它们会说话,一定会说:坏了,被维持秩序的山君盯上了。
有着黑猫山君带领,绿尾虹雉和一众聪明小鸟大鸟,像恶霸一样挨个啄过去,狠狠敲打了一遍鸟群下山抢劫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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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九月下旬,地里的玉米个个饱满,放眼看去菜地也满满的青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