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黔算是最早得知赵泗身世的那一批人。
以至于黔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生出来了恍惚之感。
嗯……
黔是个地地道道的宫人,宫人,到底是内臣。
俗话说的好,质疑赵高,理解赵高,成为赵高。
赵高死后,黔得以上位,中车府令的权利因此削弱,都快成了工具人应声虫了。
黔后来逐渐对赵泗的态度也从友善变成了忌惮。
结果好家伙,他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对方一个外臣直接不玩了。
摇身一变,成了始皇帝的好圣孙,成了以后能够站在宫人头顶拉屎撒尿的人物。
黔不是心态扭曲,他只是觉得自己先前一些细微的想法有些可笑。
因此得知赵泗的身世以后,黔的笑容和热情也就更加殷切了许多。
“琥珀到底是家养的,性子温顺,换了野生的,恐怕没那么好降服,府令暂且稍待,我且换身衣服。”赵泗随口应了一句接过使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虽有些意外黔今日过分的殷切,不过倒也没有多想。
宫人啥样赵泗能不知道,笑的跟朵菊一样,指定是有好事了。
擦了擦汗,来不及洗澡,赵泗只是换了个衣服弄了点香料遮掩住汗味,便跟随中车府令直奔皇宫而去。
出门之际,琥珀有狗狗祟祟的想要偷摸跟着出门,被赵泗按着大脑袋强行按了回去,大爪子抓在地上卖萌耍赖,却硬生生在石板上犁出来几道鸿沟。
待门要闭合之际,琥珀脸上露出了拟人化的委屈,逗得赵泗一乐。
“还想学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多大虎了?”
虞姬最近养了猫……
琥珀这货偷学了很多姿态,譬如猫步,譬如撒娇卖萌乃至于踩奶……
可是这玩意放琥珀身上不好看。
一个虎式坦克撒娇卖萌给谁看?对赵泗而言无异于八尺壮汉扭扭捏捏。
大粗嗓子能学出来骚猫叫?哼哼一下都够其他动物吓得尿水横流了。
“这家伙,力气彻底长成以后还真不小。”赵泗将虎头塞回去以后感慨了一声。
倘若是之前能举两鼎的自己面对现在的琥珀,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不过好在,琥珀在成长,赵泗也在成长。
琥珀是生理性成长,但是赵泗是外挂性成长。
有璞玉光环的滋养,赵泗的身体素质已经逐渐走向了非人化。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一言以蔽之。
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停!
不加一点吹牛逼成分的那种。
另外就是赵泗发现自己的肌肉密度和骨密度恐怕也和正常人不是一个概念,最直观的提现就是,明明是十分匀称的体型,但是赵泗的体重却已经直逼五百斤。
他也就一米九左右罢了,而且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膀大腰圆的将军。
只能说,密度很高,纯度也很高。
小超人不至于,但起码也是一个美国队长。
放在现代当然不能为所欲为,放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天下无敌。
至于昔日只被赵泗压了一头的项羽,现在也难望其项背。
以赵泗现在的个人实力,放在冷兵器战场上,哪怕仅凭一身勇武,也能够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负了。
不过或许是肉身已经达到了人之极致的原因,璞玉光环带来的提升也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亦或者是转而提升赵泗的生命力了?总之赵泗觉得随着肉身濒临极限,自己身体的恢复力和活力也开始逐渐提升。
或许能定一个小目标,先活他个一百年?
说实话,肉身到了这种地步,上战场也是割草无双,哪怕面对的敌人人均项羽也不好使。
要说赵泗不手痒是不可能的,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嘛,可惜在这方面始皇帝态度太过于坚决了一些,就凭他能让粮食增产这一点,赵泗估摸着自己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烂,始皇帝多半也不愿意赵泗离开身边。
一路行进,一路无话。
赵泗跟随中车府令黔抵达皇宫。
问了一下始皇帝在哪处宫殿,随后就宛若回家一般轻车熟路的直奔而去。
待入门前,熟练的躬身行礼,不待始皇帝回答,麻溜起身自顾自入内,刚想坐下来,发现长公子扶苏也在,赵泗收敛了自己略显逾矩的姿态,笑了一下开口:“臣赵泗,参见陛下!”
“无需拘礼,今日并无君臣,坐下即可。”始皇帝看着自家孙子来到近前,越看赵泗越觉得欢喜。
赵泗是妥妥的人样子,姿容仪表不用多说,现在刚刚知道赵泗是自己亲孙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以至于向来高冷喜怒不形于色的始皇帝看着自家乖孙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赵泗不是没见过始皇帝笑,可是这种升腾的慈祥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赵泗有些不明就里,心里嘀咕着坐了下来想着这得是有什么好事,能让始皇帝乐成这样?
再扭头看看长公子扶苏,却发现长公子扶苏也在看着自己,脸上露出笑容,赵泗心里更嘀咕了。
扶苏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赵泗,可这对扶苏来说也是第一次以看孩子的目光看向赵泗。
始皇帝因为种种因素,对于孩子孙子疏于教导,对于亲情或许看重,但并不表达,但扶苏或许正因为没有人为他遮风挡雨,反倒是对亲人生了慈悲心肠。
他从小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遮风挡雨,充当父亲的角色,对自己的孩子也十分看重,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他都不分亲疏,对他们无微不至,乃至于远在陇西的时候也不会忘了时常催促孩子们写信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
正因为缺少父爱,缺少亲情,因此扶苏才如此看重这些。
也因此,扶苏身上对待自己的亲人,总是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故而才会硬着头皮为自己的兄弟们谋福利,要求实行分封制。
可如今,自己的亲生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扶苏不得不承认的事情是,自己一直在弥补的东西,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赵泗身上,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失职。
因此,笑完过后,扶苏的目光带了几分愧疚。
“你可知道,朕今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始皇帝脸上笑意不减开口道。
“不知。”赵泗老实的摇了摇头。
赵泗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有些无所适从,总感觉始皇帝和长公子有啥事瞒着自己,因此也略显急切。
“召伱入宫,所为家宴也。”始皇帝笑眯眯的看着一头雾水的赵泗略显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家宴?”赵泗脑袋上的疑问,明显变得更多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