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易、寰同两人入得大道长河之中后,很快走到了自身限碍之所在。
在这大道之前,修道人都是不自觉的欲往尽头行去,可两人都是谨慎之人,并没有贪功冒进,而是到此为止,顺从着那一股牵引力量,往来处归返。
只是一瞬之间,两人便破开有无之隔,重又出现在了虚寂之中。可便在此时,他们陡觉一股力量倾压过来,好似要将他们重新打回虚无之中。
二人一惊,忙是起得伟力抵挡,只是那股力量之强横,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抵御的上限,正觉难以支撑之时,却又有一股伟力过来,将那压来之力击溃。
张衍身影在二人面前显现出来,并传以神意道:“两位可先退回布须天。”
旦易、寰同二人此刻虽是当真修成了大德,并各自执有一门道法在手,可也知道自己的份量,此刻他们实力至多也就是与伟力完全之时的微明、季庄等人相当,连闳都道人都是远远不如。就算造化之灵只是部分伟力化身都无法抵挡,何况其人现在早是力量完满了。
既然无法在这等斗战之中起得多少作用,反而还可能拖累张衍分心,二人也不敢在此停留,一礼之后,便顺着张衍之力退回至布须天中,只等着最后出力的那一刻来临。
张衍一将两人送走,便接连轰出数拳,与造化之灵再度敌在了一处。
自他方才转运道法之后,便感觉造化之灵的攻势骤然猛烈了起来,显然此僚已是拿出了自身全数能为,而他有力道道法在身,又手握布须天伟力,自也不会因此退避,毫不示弱与之正面对撼。
大道运转也是在两人争斗之中产生了几分迟滞,
他一挑眉,不难看出,造化之灵的用意就在这里,妄图以两人此刻碰撞之力迟滞乃至搅乱他所推动的道法。
可是这一切在发动之后,已是融入在他根本道法之中,除非对方能将他立刻逐入永寂之中,否则就不可能再停下来了。可其人要能做到这一点,那也不必去针对那道法了。
他感到造化之灵属于人性的一面在不断增多之中,显然是其人察觉到危险后,在现今这等情形之下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故而只能给自己不断渗入人性人心,以此来增加天机变数。
他淡笑一下,造化之灵便是真正变作一个生灵,也只有自身一人罢了,而自己背靠众生,其人又如何与他抗衡?
布须天某处无名界空之中,一片荒漠之上,看不见半点草木,也没有任何生灵的踪迹,有的只是遍地的碎石砂砾。
沈崇端坐在大地之上,神意则沉入在莫名之地中,正在推演那登攀上境的法门。
他虽是早从囚界脱出,间中还经过了一回元玉之争,可正式闭关却并未有多久,此前他一直在四处搜罗紫清灵机,以供参修之用。
正在推演之时,他忽感到一股外在力量突兀到来。这股力量超脱了他之前所见的一切,穿过了无尽虚空,乃至岁月流转,直接降落在了他身上。
在此力推动之下,他修持推演竟是变得无比顺利,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自身所能达到的道途尽处。
他骤然睁开眼目,却感觉自身并没有用去多少法力,就是神意也不曾耗损多少,可方才在莫名之地中,他感觉自身仿若一下渡过了数十上百万载。毫无疑问,这定然是方才那股力量所致。
正思索其由来时,心有所感,抬目看去,却见不远处有一道光幕凭空浮现在那里,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而此刻只是看得一眼,许多东西便一下映入到了心神之中,顿时无端知晓了许多事。
他琢磨了一下,如无意外,方才那股力量当是人道大德所传。
此力并没有直接赠予他功法或者修为,而只是让他本该用()
数十上百万载推演的法门于一瞬之间完成了,而这里所得,仍旧是他自身所领悟的那些东西,
实则他自信无需这股推力,仅是凭借自身也一样能达到这一步。
只他也分得清轻重,在了解而今情势之后,明白大德与造化之灵间的争斗可谓无有退路,要是人道败战,那么就需要后来人上前替继了,而他同样是身在其中,面对这般危局,只是一点个人性情上的好恶又算得了什么?
他心意一动,玄石便凭空浮现出来,悬停在了身前三尺之内。
他先前一直在与元玉较量,并不去顺从其中意志,可不知何时,那元玉失去了伟力拘束,彻底成了无主之物。
而现在去到前路的推演已成,也没有道理再耽误下去了。
他探手出去,把玄石一把拿住,就将参悟得来的功法推动了起来。
他修道积累极为深厚,这一番行功下来,成功见得元气大海,并将自身气机种入此中,随着一点明光照出,身化无量光华,而后再重合而起,散聚之间,已然成功步入了真阳之境。
每一个真阳成就之后,身上都会有分身生出,若不及时处置,或可能成为一个足以威胁到自身的极大隐患。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诛除,而是放任其离去,
若是分身认为可以取他而代之,那大可寻来,他正愁没有对手,对此却是无任欢迎;而要是这些化身畏惧而远走,那根本不值得他去投入太多关注。
此时他再往那灵光大幕之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