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怀还了一礼,笑道:“道友自回来之后,便闭关一月,荀某猜想,应是得化剑一脉的青玉简书?”
张衍一笑,这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将来自己使出剑招来,那自然便会被人认出手段,便道:“荀道友说得不差,得岳掌门之赐,准以研修化剑之道,只是贵派妙法高深,虽是竭力参悟,却也不知能得几分皮毛。”
荀怀英认真道:“道友何必过谦,荀某可是知晓,道友当年正是以蚀文入得溟沧下院,在此一道上实是同辈翘楚,只是荀某修习杀剑一道,却是难以助得道友,不过有几位同门,却是此中好手,道友若有意切磋讨教,荀某倒可代为引荐。”
张衍心下微微一动,与人斗剑,确实是能极快提升自身剑法,特别对方那个是少清弟子,那更是机会难得,只是这却有前提,要等自己把那剑法摸熟才成,少说十余载是免不得了。
但恐是那魔穴还有数十载就会出世,他身为溟沧十大弟子首座,离门三十年,既已取得想要之物,那却不便再多留了,于是言道:“自入得贵派门中来,已是颇多搅扰,未敢再有多求,今日来次,是自觉来离门已久,要来告辞的,只是我这处有一物什,入得手中已有百多年,恐本为少清所有,却需交与道友。”
荀怀英不禁好奇道:“不知是何物?”
张衍伸手入袖,自里取出一枚黯淡无光的剑丸,道:“荀道友可是认得这枚剑丸?”
荀怀英立时目光一凝,上前几步,随后伸手拿过,又在看了几眼后,激动道:“道友自何处得来这枚剑丸?”
张衍言道:“前次星石斗剑,斩落风海洋后,自他袖囊中取得此物。”
“冥泉宗?”
荀怀英冷笑几声,眼中有杀机透出,只是又似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拱手道:“道友且先不忙着走,在此请多留片刻,此事不小,容我先去禀告婴师伯。”
张衍点首应下,道:“苗师兄此刻未知在何处?道兄可否遣一弟子引我前去相见?”
荀怀英道:“这却容易,找我徒儿就是。”
他关照了那方姓弟子一声,命其招呼好张衍,就匆匆出门,一道剑光清鸿宫来,不多时到宫阶前,上前言明来意后,立刻便被唤了进去。
婴春秋正坐于案后,冉秀书则是侍立在旁,一见他入内,立刻站起,道:“师侄,快把剑丸拿与我瞧。”
荀怀英将剑丸托出,婴春秋看了几眼,叹道:“果是班师侄之物,你是自何处得来?”
荀怀英立时将来由说出。
冉秀书怒气上涌,拍案道:“既在风海洋手中,那便是被此人所害,此仇不可不报!”
婴春秋目中也是蕴有一丝冷芒,他沉思了一会儿,缓声道:“我少清真传弟子遭人()
毒手,确然不能如此算了,不过便是要动手,也不必急于一时。”随后语气严厉起来,关照道:“此事你二人不得说了出去,可是明白?”
再过三、四十载就是魔穴现世之时,他已是提先做了安排,只等那时动手,要是这消此时传了出去,门中必是群情汹涌,人人叫嚷报仇,那定会打乱他的布置,这非是好事。
冉秀书迟疑一下,道:“师父,便是大师兄那处也不能说么?”
婴春秋沉声道:“清辰师侄参悟神通,正是关键时候,无需去惊动他。”
荀怀英这时道:“张道友虽有这剑丸在身,但却一直未曾言语,而今临别之际,却是取了出来,他如此做,显是不想我少清误以为他挟恩图报。”
婴春秋缓缓点首,道:“风海洋虽已死,但溟沧使者把剑丸送回,此人情确实不能不还。”他抚了抚胡须,道:“只是却不知该以何物为谢。”
以张衍如今在溟沧派内的身份,功法神通,修道外物一概不缺,现如今就最为短板的剑法一道也已学到了手,他实不知该给些什么。
冉秀书冥思苦想,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么,道:“恩师,何不况真人所留下那处剑潭送了张真人?”
婴春秋唔了一声,眼神动了动,随即轻轻拍了拍案,道:“这主意甚好。”
这剑潭乃是数千年前少清一位洞天真人所炼造,剑修若与人魔修拼斗,要是剑丸遭了污秽,以潭中之水洗练一番,就可尽去浊垢。
可出乎意料的是,少清门中弟子却多把剑丸遭污视作难得考验,宁愿自家运功炼去,也不愿用得此水,是以摆在那里也是无用。既然如此,那不如赠与了张衍,做一个顺水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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