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人心领神会,连忙道:“是是,是小弟疏忽了。”
再往下去,两人说得俱是些平日琐事,张衍摇头笑,也就无心在听。
差不多候有半个时辰,殿宾客陆陆续续已是来齐,这时忽闻声钟响,先是出来驾画舫,飘飞出来百余名女姬,随其往来,缤纷花瓣漫天洒落,随后就见道云光自天而垂,却是不见来处,似是天外飞来般,再听声磬响,光气散开,名黑发道人手持如意,自里走了出来。
下方锺台弟子长老见了,无不躬身弯腰,口称道:“见过掌门真人。”
在座之人为示礼敬,也是自座上纷纷起身施礼。
锺台乔掌门双细长丹凤眼,隆鼻朱唇。髯长至腹,相貌堂堂,顶上万攒紫星冠,身着锦绣山河袍,顶上三团罡云,灵光韵动,有合之兆,他朗声笑,端礼道:“乔某迟来。有劳诸位同道久候。”
下方宾客连称不敢,乔掌门朝殿阶前名礼官望了眼,后者站了出来,正欲开口,可就在此时。忽听下方有人道:“乔掌门,老道听闻招揽异士,不忌出身来历,这才前来投奔,可将我师兄弟二人安排在下殿,老道我却是心不服。”
张衍转目过去,发现出言之人乃是名鹤发童颜的老道。正是那宋初远的同门杨奉霄。
乔掌门涵养甚好,不见着恼,朝下看了眼,笑道:“这并非乔某无礼。此间在座之人,或是功行高深,或是名震方,却不知道友有何能耐?”
杨奉霄转过身来。瞧了瞧周围在座之人,声道:“老道我修得奇术出手便要伤人。这饮宴之上,不好施展,不过倒是有门“斩颅剖腹,洗肠剜心”可以示。”
下面顿时片哗然,修道人身体半点也损毁不得,若是有所残缺,别说成就道,就是修为亦要损毁,可别斩颅剜心,便是那些力道之士,要是功行练不精深,躯体被断,也是样要亡,至于那六阳魁首,被人砍下,从无听说还能活命的。
乔掌门却是有了兴趣,道:“道友不是说笑?”
杨奉霄自傲笑,道:“乔掌门,老道可不是得了失心疯之人,万不敢拿此等事开玩笑。”
宋初远脸狐疑,他从未听说门有这门奇术,就是秘窟藏书之也不见有所载录,暗道:“莫非这百多年不见,他又习得了什么秘术不成?”
张衍目光闪了下,溟沧派十二神通之的“虚元命气”倒是能做到此点,就是不知此人是否也会这等神通。
乔掌门朝左右望,再对其点首道:“那就请道友试,若是当真有此等本事,奉至上座,又有何不可。”
杨奉霄眼放光,当即松了腰间丝绦,再将衣袍解开,露出胸腹皮肉,摸了摸自己颈脖,又拍了拍肚皮()
,喝道:“哪位前来动手。”
宋初远目捏了捏拳头,就欲上前试,还未站起,就听阶上有人道:“本座可否?”
杨奉霄看过去,见那人厚唇浓眉,髭须浓密,魁梧异常,状极威猛,笑道:“原来是项长老,听闻长老入道之前曾为楚国骁将,勇冠三军,尊驾执刀,想是又狠又辣,最为痛快不过。”
孔长老也不多说,探手有抓,已自袖取了柄厚背刀出来,抬步下阶,三两步到了杨奉霄面前,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噗嗤声,已是将头颅斩落在地。
众人此刻无不是瞪双目在瞧,见此幕,俱是颈脖发凉,可奇异的是,头颅虽去,那身体却是不倒,也未见断口之有鲜血喷出,这时殿不知哪里传出声笑,众人循声望去,不觉骇异,原是杨奉霄那头颅所发。
那头颅原始脸孔朝地,这时骨碌翻,转了过来,声道:“诸位,老道我这头颅暂时寄在此处,不必急着装了回去,孔长老,劳你剖开我肚腹。”
乔掌门在上面笑道:“不必了,道友只这奇术,已是让我等开眼界,来人,上殿赐座。”
孔长老离得近,他能看得出这绝非什么幻术,而是真的将头颅斩下,不觉啧啧称奇。
杨奉霄叫道:“乔掌门,老道这就上来,恐是有道友不服,还是容我施展完手段吧。”
说着,那无头躯体颤,不知从哪里取出来柄刀,对着自己腹部狠狠划,随后入手进去阵掏摸,将自己颗热乎乎的心取了出来,单手举着,向众人示意了圈,随后再装了进去,伸手抹,伤口已是消失干净,无头身体离开席案,摇摇摆摆走了两步,弯腰将那头颅抓起,重新按在颈脖上,先是正了正,再用手掐,断痕已除,扭了扭脖子,看去竟是半点事也无。
他撇了眼座众人,目露得意之色摆袖,昂然向上殿走去,到了乔掌门案前,拱手礼,便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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