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人愣了一下,他事先也未曾想到,沈柏霜居然会做这等安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之后,他迟疑道:“不知……不知可有信物为凭?”
他并非怀疑张衍,事实见了后者之后,便对其身份便信了八成,两名元婴修士在此,若要对涵渊派有什么恶念,谁又能拦得住?根本无需来费这番周折。
且能与溟沧派这等大门扯上关系,他也是求之不得,可也不能只凭一句话就要把举派上下交予对方手中。
张衍笑道:“我出来的匆忙,信物倒是无有,不过我这处有一件沈师叔所赠法宝,不知你可认得?”
他摊开手心,冒出一道金光,冲起半尺高,内现一只如塔金罩,在天光之下,内有七粒宝珠放出绚烂异芒。
楚道人一见之下,顿时两目大睁,而后激动道:“不错,此正是恩师昔年随身至宝!”
见已确认无误,他再不迟疑,整理了一下冠袍,恭恭敬敬对张衍下拜,道:“楚牧然见过掌门师兄,先前不敬之处,还望恕罪。”
这一语说毕,却觉心头一片轻松,这掌门之位委实不好当,他辛劳了两百余年,苦苦操持门内诸事,甚至连自家修为也耽误了,可如今终于能把这肩头重担放下了。
张衍上前将他扶起,道:“楚师弟不必多礼。”
楚道士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张衍袖子,祈求道:“求掌门师兄我赵师弟一命。”
张衍目光微凝,道:“出了何事?”
楚道士将他师弟赵革在外被人重伤一事一说,最后道:“赵师弟乃是老实人,若不是实在难以坚持,他绝不会来飞书求救。”
张衍正容点首,道:“既是我溟沧门下弟子,理当前去相救,不知赵师弟是何模样,而今又在何处?”
楚道士自怀中取出一枚法符,道:“此符之上有赵师弟一缕气息,可助掌门师兄找得他所在。”
张衍接过,转而对章伯彦言道:“章道友,便由你走一趟了。”
章伯彦也不多言,接过法符后,拱手一礼,便纵身一跃,化为一道滚滚黄烟遁去云天。
楚道士见张衍说救人便救人,毫无推拒之意,感激言道:“多谢掌门师兄。”
张衍笑道:“份属一脉,理当如此,师弟也不必唤我掌门,叫府主即可。”
楚道士连忙点头称是,他又言道:“此处非我涵烟洞地界,不便说话,还请府主移步。”
张衍颌首应下。
楚道士当先带路,引着一行人回至洞府之中,又命童子奉上香茶珍果,道:“府主可要见()
一见门内诸弟子?”
张衍笑着看他一眼,道:“也好。”
楚道士立刻把门内所有弟子,包括温道人一齐唤了来,一一上前与张衍见礼,
张衍看了下来,见在此共有三十七人,其中倒有大半未曾开脉,明气弟子只得八人,唯有三名弟子已入玄光境界。一名便是迎汪氏姐妹入府的大弟子林宣朝,而另一名则是名唤江柔的女弟子,而最后一名,便是沈柏霜的别传弟子高仲元。
沈柏霜当年共是收了六十余名弟子,只有三人得入化丹境,余者多是寿尽故去,尚存之人也是早已下山转生了。
张衍见这些弟子之中,无有一个是这数十年内得入山门的,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心中一转念,随意评点几句,便将一众弟子挥退,转而对留下来的温道人言道:“神屋山乃是东胜洲地势最高之处,而苍朱峰又是此间第一峰,终年冰雪覆顶,听闻站于峰巅之上,能望见数万里之外的北摩海界,温师弟可愿带我一观?”
温师弟一怔,随即大笑道:“师兄原来是个雅人,请随小弟来。”
张衍笑着点首,留下汪氏姐妹,随温道人一同出去了。
二人离去之后,楚道人心情比之先前却是大好,向汪氏姐妹问道:“不知府主座下有几名弟子?”
汪采薇笑道:“恩师座下有七名弟子,此次只携我与妹妹前来。”
楚道士抚须道:“两位资质奇佳,想来是府主跟前最为得意的弟子了。”
汪采婷这时插言道:“要论资质,我们哪里比得上大师姐,她已是凝聚法力真印,成就化丹三重,便是我那六师弟,虽是入门极晚,但却已是先我姐妹一步迈入化丹境中了。”
楚道士听了,却是惊叹不已,只张衍座下弟子,便与自己修为相仿,心中对其评价又是高了一层,暗道:“有这位张师兄在此,我涵渊派许是能重现昔日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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