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雁依打完招呼,法诀一引,就将飞剑驭使而出,凭空一绕,便杀奔萧翮而去。
她知眼前这人与恩师一般是化丹境修士,虽明知有阵法相护,但却也不敢大意。
此番磨练,只为能增进自身剑术,但试问谁人门下会让一个名化丹修士去做玄光修士的陪练?
这机会如此难得,所以她也是万分珍惜,只当作生死之战一般对待,神情肃然,几乎是一上来就用出了全力。
那一点清光璀璨如流星破夜,倏尔袭至,萧翮轻蔑一笑,他把双手大刺刺地背在身后,身形不动,就有一缕丹煞自脚下飞起,化作一股激浪,哗啦一声,霎时就将剑丸拍在一边。
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得刘雁依心中一凛,心意一牵,将缺月剑丸引回,化一道银线绕在指尖。
她也知晓化丹修士的强横,但具体如何,却是毫无概念,如今对上,却有了一番清晰认知。
她这剑丸自张衍赐下之后,对敌斩妖,无往不利,便是与同辈修士切磋,也没有落在下风过,秋涵月对上她更是屡战屡败,却不想此人只一水激起,就轻易将这剑丸荡开。
萧翮脚下忽然潮水之声大响,烟气四涌,化作滔滔流水涨开,向西面八方漫去,只见一重重水浪不断翻涌,化作一条条悬空漂游的长河奔川,与此一起散布而出的,还有一缕缕丹煞烟气。
刘雁依虽不知他想干什么。但却知道。若是正经对敌,却是绝不能任由对手如此从容的施展手段,因此清叱一声,化光而走,将遁光催发至极致,在萧翮身周游走不定,寻觅攻敌之机。
萧翮半眯着眼,看着那道银光在前后飞舞转动,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两者毕竟境界相差极大,便是刘雁依剑光再犀利。也无法斩开他的丹煞化生而出玄水。
若是换了张衍来,他便只敢守御,根本不敢放开手脚,否则一个空隙被会被其杀进来。就将那头颅取去了。
只是刘雁依转了几圈之后,虽见萧翮站在那里,看似是毫无防范,处处破绽,但是因出于谨慎的缘故,她始终没有急着出剑。
萧翮本打算等着刘雁依用剑丸攻来后,自己同时出手,这样将其擒捉起来也容易一些。
可是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其上来,便有些不耐烦了。暗忖道:“张衍我拿他无法,难道他区区一个徒儿,我还抓不来么?”
想到此处,他便无心再等,袍袖朝天一挥,那些原本散布在四周的丹煞忽而化作玄水,只见地下波涛疾涌,而上方却是千顷碧水倾覆,几乎如天罗地网一般,四面上下一齐压了过来。他狞笑道:“看你逃去何处!”
刘雁依见状一惊,急催剑光疾走,然而飞不了多久,却是撞到一处水壁上时,如同碰上了一道柔韧气墙。反将她轻轻推了回去。
她不及多想,连忙又另换了一方位。却同样是如此遭遇。
眼见那玄水越逼越近,她似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随时可能倾覆,然而就在此时,那镜灵却不动声色把阵法一转,便将汹涌而来的水浪悉数挪移开去,只眨眼间,这两人之间便是空空荡荡的一片,那惊涛骇浪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萧翮一见,却是目瞪口呆。
他原本打算的正好,先暗中把丹煞分布四周,待把刘雁依圈入水幕之中后,再一齐发动,这样一来,便是张衍想出手相救也来不及阻止,随后便可将刘雁依一举抓获,以人质相要挟。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禁阵居然还能将他玄水挪走。
想到自己如同被耍了一遍,萧翮顿时怒吼道:“张衍,你是在戏弄小爷么?”
他心中怒火上涌,就将玄功一转,身上烟云腾腾而起,索性撕开()
了适才那尚算温和的伪饰,就要使出全力,不管不顾将刘雁依擒捉过来。
张衍看了几眼,心中一笑,他自不能任由萧翮这般肆无忌惮,他伸手一点,眉心中就有一枚剑丸跃出,直奔其面门而去。
萧翮眼角忽然瞥到一道剑光劈空而来,那气势光华完全不是刘雁依可比,登时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强行出手,只得举袖而起,强拉起一道水墙来倾力护住自身。
那寒光迫人的剑芒在他身周围绕了一圈,见已逼其收手,便又隐去不见。
萧翮因惧张衍剑丸,因此始终不能放开手脚,而且有禁阵在此,他便是连刘雁依也拿不住,此刻他心中也猜出张衍打得什么主意,可明知如何,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任由刘雁依攻袭自己,否则只要沾上一点,就算伤不了他,却也太过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