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头:“不曾受伤,只是连着几夜通宵夜读,困了便在百阅轩内伏案休息,几日下来,肩膀被枕的有些许酸疼,不碍事的,休息几天便好了。”
“可巧,在下也有此疾。不满兄台,家兄乃太医院的吏目,给我瞧过此症,备了些膏药贴给我带来了书院,晚些时,我拿出一处赠给兄台,此贴有药到病除之效……”.q.net
“那太好了,多谢足下。”少年抱拳,很是温文,却又面露难色,“只是无功不受禄,在下,还是不要浪费足下的药贴才好,何况在下早已忍成习惯了。”
“兄台这就见外了,你我虽是初次相识,却一见如故,不必客气。”
陈显凡道:“出门时母亲一再叮嘱,出门外在()
勿要受人恩惠,若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想我这是礼雅学院的一名普通学子,没有涌泉相报的本事,但足下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能与极为翰林学院的学子,聊上几句,在下已是心满意足,此后也敢奢望还能再有这样高谈阔论的机会。”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只觉得他虽有才学,却有些疏离,难以结交,不免感到失望……
斋舍门口,江川从窗口地缝隙,一边换衣,一边远远地看着门前,目光闲闲地落在了树下的几人身上,最后定在了陈显凡的身上,跟书院里其他人相比,这个陈显凡显得极为平静,即便被三人围住,依旧是一副疏离的神态。距离虽远,他仗着自己的听力绝好,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感叹,想陈显凡这样的嗜书如命的人,入学礼雅学院不免有些屈才。
胡长坚此时很是郁闷,本还想引用他们的论调,高谈阔论几句,三人一走,顿时无话可说了,当着吴景灏面前,又不能反驳,只道:“学长,在下不是不想跟他成为朋友,在下也不是那种善于挑拨内讧之人,学长你也看到了,是他鲁俊辰先动的手,上来一句话不说,挥拳就打,我是被迫还手。”
鲁俊辰毫不辩解,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先动的手,违反书院院规,我也认了。反正,我……我今天是豁出去了,罚我也罢,关我默室也罢,这口气不能不出。哼,谁让你出言不逊,说攻石之工是乡巴佬,那做买卖的商人还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呢,呵忒。”
鲁俊辰耿直,是一根肠子到底之人,本意上并没有看不起商人,可吵架么,难免有口不择言的时候?何况还是胡长坚先骂的人,他不过学着他,把商人给骂了一遍,你瞧不起攻石之工,我看不起经商之人,一报还一报。
可他的这句话却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面前除了胡长坚,还有吴景灏和别的商贾出生的学子。虽然大多数人都念在胡长坚骂人在先,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话可说,但是吴景灏不这么想,吴家商行天下,吴字号是大瑨最大的商铺,父亲吴稠更是商人之楷模,鲁俊辰当着自己的面说商人唯利是图,等于是指着鼻子在骂自己,还呵忒,这是往谁的脸上吐痰呢?
吴景灏的面色顿时青白,眼中闪过了一道厌恶之色,只是顷刻之间,便又平和了下来,
此时的鲁俊辰并不知道,他的这一句争吵之言,将来会给他惹下多大的祸端?此时,他能想到的就是,终于报仇了,心里舒坦了。
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胡长坚骂你,你骂胡长坚去,一张嘴把所有经商之人全给骂了?”
“天下的商人怎么惹到你了?”
“你是瞎了吗?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