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吴景灏提着笔,冷然地看着他。
“我说,诬陷好人也是你的习惯。”
“符羽,你在跟谁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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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了,跟尚方书院的学长在说话嘛。”
吴景灏倏地攥住了手中的笔,他一向克制,从未有过失态之举,此刻必然是怒极,才一时克制不住。
符羽见状,面色一变,笑嘻嘻地提醒道:“学长,莫要生气,当心你的笔,你刚抄的论语就要白抄啦。”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必然会激怒吴景灏,他就是想看看这位白衣天子的独子,到底是怎样的性子?顺便查看查看,那纸团到底是不是他弄碎了嫁祸到自己身上,虽然这个想法实在牵强,说不过去,但是纸团是从自己手里到了他的手里才碎的了,难免不起疑心。
不成想,这一看,他便更糊涂了,吴景灏的眼神,愤怒中夹杂着一丝坦然,证明确实不是他弄碎的。这就怪了,纸团既不是自己弄碎的,也不是吴景灏弄碎的,这不见鬼了嘛。
“好了,我信了,纸团确实不是学长弄碎的!”接着挠了挠头,眼睛看着虚空,嘴里喃喃自语,“既不是学长弄碎的,也不是我弄碎的,难不成……是鬼给弄碎的?”
吴景灏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冷“哼”了一声。
“学长,真的不是我弄碎的。”符羽喊冤。
吴景灏岂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和符羽想的一样,纸团是自己从符羽手里抢过来的,到自己手中就已经成了碎片了,此时千真万确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排除了自己,那便是符羽干的。
符羽百口莫辩。
吴景灏先声夺人。
这时候,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双方的争辩,一直在默默抄书的江川,这会儿,终于抄完了一页,搁下了笔,起身,朝着二人一抱拳:“二位别争了,画作其实是在下撕碎的。”
“你撕碎的?”
“你撕碎的?”
符羽和吴景灏闻听此言,几乎异口同声,一同回头诧异地看着江川,吴景灏轻轻皱起了眉头,符羽则是满脸的诧异。
江川躬身施礼,朝二人赔罪:“千真万确,确实是在下所为。”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娓娓说道,“在下见当时正是课堂之上,为了一张写意画惹恼了夫子不说,还让所有学子一起耽搁良久浪费时间,在下心有不忍,若再因为此事,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师生关系,闹去了院监那里,岂不是让别的学院看笑话,说我科英学院刚开课两日,便闹师生不睦。这都还是小事,往大了说,如今我尚方书院是百姓关心之所在,学子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此事若弄得不好,叫人传扬了出去,必然会在民间引起各种流言蜚语,若影响了书院的声誉,谁都担当不起。”
这句话提醒了符羽,顿时醍醐灌顶,心中只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还是江川老练,心细如发,想得周全。吴景灏适才在濯清堂抓住此事不放,请求院长交由院监处置,当时只道是他是公事公办,给科英学院的学子们来一个杀鸡儆猴。这个吴景灏,在本该上课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科英学院,并且来得那么巧,别的人不抓,刚好抓住了江川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