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昀蹙蹙眉,没作声。
林瑄禾看着晏昀的反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挂在树枝上的是晏漪的手表,挂上去的人……是谁?
如果是晏漪,她岂不是就是杀人犯?如果不是晏漪,晏漪为何要将自己的手表交给别人,她现在是否还安全?
想到这些问题,林瑄禾不免头痛。
无论结果是哪一个,对晏昀来说,恐怕都是无法接受的。
这种情况,也很难被判定为正当防卫。
林瑄禾一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现在难得委婉了些,“还不确定,得去找更多的线索才行,首先一点,如果真如我们推测的那般,凶手既然能把手表放在这里,就一定在此处走过,为何这里只有徐广生的脚印,却没有凶手的脚印?还有……”
林瑄禾说话时,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附近的村民经常上山采野菜,也有打猎的,土路压得很实。
方才他们一路走来,就算留下脚印,也是微不可查的。
像这种已经被踩实的路,下雨时留下的脚印会更明显。
林瑄禾心念一动,脚下稍稍踩了两下,虽然留下了脚印,但远不如徐广生的脚印明显。
林瑄禾沿着小路来回走了两遍。
晏昀看着林瑄禾奇怪的举动,目光也落在地面上。
他看看林瑄禾,再看看地面上留下的清晰的鞋印,然后快步走到徐广生坠落的地点。
晏昀蹲下,轻轻摸了摸滑落痕迹明显的土壤,是松软的。
严姿看不懂林瑄禾与晏昀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对地面感兴趣,只能跟在晏昀身后一起观察,盯着看了两三分钟,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瑄禾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神情轻松了很多。
见晏昀留意到地面,她便知道,她的想法和晏昀差不多。
只是若这些事都是晏漪做的……
林瑄禾把神情凝重的晏昀拽起来,“晏漪是你的妹妹,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就算真是她做的,也一定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如果是为自保,没什么好责怪的。”
晏昀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不过脸色到底是缓和了不少。
严姿紧张道:“晏漪是凶手?不会的,她人那么好,不会杀人的。就算杀了……一定是徐广生威胁到她的安全在先。不过瑄禾,你们是怎么看出徐广生的死不是意外的,因为手表的出现太刻意了吗?”
“土壤也有问题。”
“土壤?”
“是啊,你看这里,”林瑄禾取出物证袋,里面装了一小把土壤,“我找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试着往下挖了挖,发现下面的土壤有些潮湿,乍一看不太明显,但和那边的路比起来,就能看出差别了。”
严姿问:“最近下过雨?”
“如果是下雨两边的土质并没有差别,应该都是湿润的才是,而且……徐广生的脚印,我总觉得太刻意了。”
严姿怔了怔,“刻意?”
晏昀接过话来,“这边的土壤被松过,看着是平地,其实是个小斜坡,如果把手表放到树枝上,徐广生想要拿到手表,就一定会走到边缘位置,天黑的话注意不到脚下,就会掉下去了。”
“可是土为什么会是湿润的?”
“湿润的泥土更容易留下脚印,凶手是想做出一个徐广生意外身亡的场面来,至于手表……如果从上面不小心掉下来,挂在树枝上也不奇怪。”
严姿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凶手是故意把地面弄湿的?天,这要泼多少水?”
“这条路不长,稍微泥泞些就可以了,徐广生死亡的而时间又是在傍晚,第二天基本上就会干了。”林瑄禾说,“而且凶手还要确保徐广生会来这里,能注意到手表,他必须引导徐广生,在路上留标记太困难,人在前面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晏漪?”严姿紧张道,“徐广生来山里,不就是找晏漪的吗?”
林瑄禾眉头动了动,看向晏昀。
晏昀留意到林瑄禾的目光,轻轻叹口气,“徐广生要害她,别说是她,我都不会放过他。但是晏漪今年才多大……如果真的是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作为看客,的确会觉得痛快,但作为家人,他更担心晏漪未来的日子。
林瑄禾怕晏昀难过,岔开话题道:“凶手一定来过附近,而且他还需要水源,在附近找找,或许会有线索。”
晏昀扯扯笑,“放心,我心里有数,走吧。”
就如林瑄禾所说,在徐广生死亡的地点附近,果然发现了一些人类活跃的痕迹。
该痕迹一直往南延伸。
林瑄禾看了地图,青龙山的南边有一处溪流。
或许,在这个方向就能找到晏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