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傅言商眉尖微不可查地一挑。
“什么?”
她还维持着双臂张开的动作,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下微微泛红,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喝醉。
他呼吸错了拍, 为她这第一次向他提出的亲密举动。
——虽然只是因为喝醉。
他上前, 弓身压进副驾驶, 揽住她后背和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她使不上力, 胳膊软绵绵勾着他脖颈。
傅言商颠了一下。
路栀仰头,脑袋往下垂:“这个摇摇车好晃。”
“……”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引人遐想, 他进了对面商场的vca, 买了两只对戒。
路栀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睡, 忽然,无名指被推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有些迟钝地睁眼:“怎么了?”
“戒指戴着, 免得有人误会我把你怎么了。”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戒指,”她说,“我喜欢tiffany的。”
“……”
还挑上了。
“行, ”他说, “去买tiffany的。”
给她买了只经典款的t字开口满钻玫瑰金,终于折腾进入场地, 她还知道要挑有座位的live house,一横排一横排地固定好, 路栀坐下,然后差使他去买两支荧光棒。
傅言商:“我不要。”
路栀:“我一个人用,一手一个。”
“……”
观众开始零散入场, 等到灯光熄灭, 路栀左看右看:“我们旁边的三五个位置, 怎么都没人?”
“我加买了,”他说,“不喜欢人挤人。”
以他们为圆心,直径以外三个位置,全没人,好在上座率还不错,她想要的氛围感是有的。
路栀小声和他说:“你如果觉得吵,可以先出去。”
柠檬的香气还留在她唇齿,透过衣领往他颈窝里浸。
傅言商看她:“你一个喝醉的人自己坐在这里,我出去怎么放心?”
他说:“看吧,一会儿就结束了。”
她低头去拔荧光棒的插销,两个小小的透明塑料片,她穿的裙子没有口袋,左找右找,塞他那件高级定制的西裤里。
傅言商:“……”
前面几首歌都比较舒缓,她也拿着氛围荧光棒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碰到会唱的就跟着唱两句,其他时间都在晕晕乎乎地微醺。
第五首切到快歌,电音响起切至高潮,第一排的人站起身高声投入,边跳边叫,第二排为了看清也只能站起来——
导致一排一排的人浪起身,路栀坐在原位,有些恍惚。
她跪在椅子上,但还是看不清,面前是一堵堵的人墙,她只听得到声音,连台上的灯光都看不到,全是背影。
她买的是最后一排,怕自己万一不舒服,可以提前离场,这会儿察觉到了失误,前面的女生还直接坐男朋友肩膀上,她更是什么都看不到,被挡得严严实实。
路栀自己努力蹦跶了一下,然后放弃。
她撇撇嘴,有些失望地拉拉傅言商衣摆:“走吧,看不到了。”
“还有几首?”
“好像……五首?”她说,“不记得了。”
他俯身,拍拍自己肩膀。
路栀问:“你背我吗?”
他说不是:“坐上来。”
坐上去的那一刻他站起身,一瞬间路栀只觉天旋地转,本就有点晕眩的大脑更是像被摇匀,但下一秒睁开眼睛,舞台在她面前全部展开。
他这么高,坐在他肩膀上,再加她自己的身高,足够没有任何遮挡地看到舞台,像从云端俯视。
她觉得刺激,跟着喊了声,小腿就搁在他腰腹,被他牢牢摁着,以防摔倒。
大腿内侧能感觉到他侧颈的温度,被空调吹得微微发凉,贴在她暖烘烘的皮肤上。
台上的乐手一眼就看到她,指向后排和她互动,间奏不过多久,熟悉的伴奏响起,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小城夏天》哎——”她伸手去摸傅言商脖子,惊喜道,“今天有这首歌啊?”
他往旁侧挪了两步,也能看到舞台,那乐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旁边转一圈转完了,又回到原来的角度和她互动,像给她献唱似的,路栀记得歌词,从身体的晃动也能感觉到兴奋。
……
橘红色的日落沉没在海平线
夜色慢慢摊开露出星光点点
她晃动着跟唱,场馆设备好,收声效果做得沉浸,捕捉画面的无人机从台下一晃而过,捕捉值得记录的观众画面。
没一会儿,在她面前定格。
未几,屏幕上出现无人机实时捕捉互动的画面,纷乱灯光下,那张脸依然精巧漂亮,像费尽心思捏出的瓷娃娃,摄像机缓缓向下——
拍出一张,冷漠的、无言地、一动不动,不爽的,帅脸。
*
从live house出来,路栀意犹未尽。
后面几首歌全是她常听的,她买票之前又没看具体曲目,这会儿有一种赚到了的惊喜感。
竖着听完,横着出去。
她被抱上车。
傅言商把副驾驶向后调,移出足够多的位置,直接把她放进去容易撞到头,他先进了副驾驶坐下,打算再把人迁移下来。
等他坐下,身上的人偏了下脑袋。
傅言商侧眼,见她直白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出神什么。
路栀喃喃开口,感叹:“你长得好像我老公。”
“……”
“谢谢。”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气泡水,喝了几口后,罐身被人捏住。
路栀看他喝得喉结上下滚动,料想应该是很美味,仰着脸:“我也要喝。”
“有酒精。”
“有酒精我也可以喝。”
“你会吐。”
她讨价还价:“我尝尝味道。”
傅言商把易拉罐对到她嘴唇边,做了个倾倒的动作,边沿的一点点余量沁进她唇线,路栀抿了抿,没尝出来味道。
但唇边的那双手再没调整角度,就只给了她一点点。
他将易拉罐放回一边,低头给宗叔发消息,刚喝的时候没太注意,现在尝了酒精饮料,是不能开车了。
而且她坐在这里也挺——
忽然唇上被人一啄。
他抬眼。
路栀洋洋得意:“尝到了。”
“是么,”他眼底不自知地微微发暗,握在她颈后的手指紧了紧,“什么味道。”
“嗯……葡萄的。”
“错了。”
“?”
“是桃子酒。”
“不会吧,”她木然,“我味觉出问题了?”
她手指拉着他衣领,微微犹豫。
看到有手指点了点被她吮一下就发红的唇瓣,说:“再尝尝。”
于是很怀疑地又尝了一遍。
味道已经变得很浅,只有似有若无的果香,她没忍住起身了些,听到身前的人很低地“唔”了声,扣住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教她:“用舌头。”
撬开齿关的过程异常简单,她在其中得了些探索的乐趣,于是变得愈发得心应手,只是始终没他灵活,腰肢被他扣住紧贴,他舌头只有一阵没一阵地轻勾她舌下,路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勾勾得发抖,迷迷糊糊地想,她味觉是不是真出了问题,怎么只能尝到葡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