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过,数百柄锋利的钢刀狠狠劈下,顷刻间无数人头滚落在地,日逐部人的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场。
乌提若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命令,锋利的钢刀再次高高举起。
“住手!”
“等等。”乌提若一抬手,阴森地咧嘴:“朝戈首领肯说了?”
朝戈充血的眼瞳死死盯着他,“单于铁鞭已经不在王庭了。”
“在哪里?”乌提若眼中露出狼一样的贪婪。
“鞮奴将它带走了,带到能杀你的人手中。”
“什么?!”乌提若暴怒,抽出弯刀抵在了朝戈咽喉上,恶狠狠道:“看来你要追随大单于而去了?”
他话音刚落,天边响起了滚滚的闷雷声。紧接着大地开始震荡。
乌提若赫然抬头,只见西北方幽暗的天穹下,漫卷起一道黑线,扬起烟尘滚滚,沉重的马蹄踏起泥草飞溅。
只片刻功夫,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
萧暥将手中的单于铁鞭往前重重一挥,身后数千锐士并三部铁骑如风卷残云般向着王庭草原掩杀过来。
一时间刀光闪烁、马蹄翻腾。在滚滚铁骑的冲击下,王庭卫队和乌提若的狼骑营先后崩溃。
乌提若见势不妙,扔下朝戈,夺过一匹战马,翻上马背,战马撒开四蹄,向着远处的草原狂奔。
与此同西时,萧暥于马背上挽弓搭箭,一箭追风而去。
亡命奔逃的乌提若只觉得后颈一凉,眼睛猛地鼓出,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从奔腾的战马上颓然栽落。
王冠滚落在地。
无主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向着远处的草原小跑而去。
……
战后。
萧暥横剑纵马,长驱直入单于王庭,八部首领紧随其后。
草场上的血迹被冲洗掉,铺上了猩红的氍毹。伊若在众人的拥护下,登上了单于的宝座。
萧暥按剑坐在新单于左首,朝阳下,银发玄甲映着一袭暗红战袍,似神似妖。
***
傍晚,萧暥提剑带酒来到阿迦罗长眠的那片草原。
晚风吹拂,酒已凉,洒在柔软的草地上,天边残阳似血。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苍凉的胡笳声,萧暥蓦然回首,就见暮风中,朝戈策马而来。
他站起身:“朝戈首领。”
朝戈跃下马背:“萧将军,听说你明天就要回中原了。”
萧暥点头。
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包,“这是大单于留下的,当个纪念罢。”
打开锦缎,里面是一枚靛蓝色的宝戒。
萧暥识得这枚指环。
三十五年前,阿迦罗抬起他的修长的手指,郑重地给他戴上。
指环被细心收藏,反复盘磨,隔了三十多年依旧光可鉴人。
夕阳下,指环上镌刻的字清晰可见:我的星辰与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