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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别小皇帝一柄剑就把你收买了。”出宫后,云越撇着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州?”
江州……萧暥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以前想回江州,魂牵梦绕。
可是如今,西陵走了,太奶奶也不在了。只剩下偌大的公侯府,空空荡荡的。一花一木、一点一滴都似那人的旧影。
每当前厅传来脚步声,他总是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魏西陵回来了。
蓦然回首间,却只有风静静地穿堂而过。
终是梦断人遥。
“主公?”
萧暥回过神来,道,“小云,你家就在京城,让你上班路程近点不好吗?”
“什么上班?”云越一愣,“是当值的意思吗?”
就见他歪着头像只小狗般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萧暥终于笑起来,当先进了府。
徐翁迎上前来,接过马鞭,道:“主公,大司马来了。”
“大哥?”萧暥心中微微一震,疾步向客堂走去
从去年秋远征到今年,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大哥了!
一进门,秦羽几步上前就是一个熊抱。两人各叙了离别之情后,秦羽痛彻道:“魏将军的事我知道了,折了我九州之利剑啊!”
萧暥沉声道:“沙场百战,归梦家山,西陵没有遗憾。”
“阿暥,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悲伤。”秦羽关切道。
“大哥放心,我的病已无碍,倒是陛下,这次回来,见他气色更苍白了些。”
秦羽:“自从亲征北境受了寒,回来陛下就病了一场,但陛下的性格你也知道,非但没有歇着,还秋风扫落叶地处理了北宫家的诸侯。”
萧暥眉心一跳:“陛下怎么处置的?”
“北宫达、北宫靖、北宫祁等北宫氏五侯全部腰斩于市,其子弟亲眷部从牵连被杀者多达三百余人,快刀入鞘,利落着呢。”
萧暥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由想起了玄清子说过,这个时代邪神和天神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魏瑄既是光明与守护的天神,同时也是黑暗与惩罚西的邪神。
他体现出哪一面,就要看如何引导了。
秦羽也道:“陛下虽是明君,但杀伐过重。”
“我会劝劝陛下的。”萧暥道。
秦羽点头:“不说这些了,彦昭,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萧暥看着他殷切的眼神,知道他担心才见面,又要分别,便道:“怎么也要等到秋末罢。”
“那好!”秦羽陡然松了口气,兴致勃勃道:“还有十天就是秋狩了,各路诸侯齐聚鹿鸣山,热闹着呢,以你的箭术,肯定又是魁首!”
“大哥,秋狩我就不去了。”萧暥默然道。
秦羽一诧:“为何?”
“我不喜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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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鹿鸣山。
秋日的阳光照着莽莽苍苍的山间,层林尽染。
山道上旌旗飞扬,马蹄滚滚,各路诸侯纷纷开赴鹿鸣山。
傍晚,大帐中烛火幽幽。
青霜一掀帐帘,躬身进入,禀报道:“陛下,各路诸侯除了江州牧魏曦,凉州牧曹璋外,都已到鹿鸣山。”
“很好。”魏瑄挽弓搭箭,
“江州牧魏曦,凉州牧曹璋都手握重兵,陛下为何独独不诏他们来?”青霜不解道。
“江州是彦昭故乡,曹璋是彦昭旧部,朕不会动他们,但是余下的诸侯……”他微微偏头,眯起眼睛瞄准靶心,眸中精光暗敛,“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些诸侯拥兵自重,各占一方,萧暥多年来南征北战,终于将北宫达、曹满、朱优、禄铮等几大诸侯平定,余下的诸侯如张鹞等人虽然实力上不如前者,也表面上归顺了朝廷,但内心依旧不服,一旦朝廷有什么变故,他们随时蠢蠢欲动。北宫梁就是先例。
所以魏瑄打算趁此次秋狩,将诸侯们都召集到鹿鸣山,削其兵权封地,将其软禁大梁。
“他们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
魏瑄说罢,一箭离弦而出,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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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城下着雨。街道上静悄悄的,湮没了人声。
入夜时分,一队快马踏破雨幕,进了城,直奔将军府。
“元熙?”萧暥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更衣,便将魏曦迎至内室。
“元熙,你怎么来大梁了?”
魏曦一见面就急迫道:“阿暥,诸侯密谋趁此番鹿鸣山秋狩,联兵逼宫,废了陛下,改立我为新君。我日前收到张鹞邀我北上的密函,就立即赶来了。”
萧暥一惊,来不及多想,道:“元熙,你日夜兼程辛苦了,先在府中休息,我这就去鹿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