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一直不往下说,魏秀芝急了,催促道:“妈,你倒是说啊,敏儿怎么了?”
孙红梅嘴张了了合,最终只说了句:“没什么。”
魏秀芝急得直跺脚,转头问父亲。父亲却是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只好又抓着母亲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敏儿娇生惯养,可能住不习惯,”孙红梅故意转移话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忙了半天也累了,回房躺一会。”
魏秀芝哪能看不出来,母亲这是借故逃避。
可母亲不说她能怎么办,最后只能一脸无助看向苏彤。
苏彤又哪里知道,只是今天看陆敏白白胖胖面色红润不像有什么问题,于是安慰她:“别担心,陆家那样的人家,如果敏儿真有问题,肯定也有办法的。”
这话成功让魏秀芝的心定了下来。
是啊,陆家那样的人家,不会让敏儿有问题的。
第二天,魏秀芝和魏国豪回学校上课,家里只剩苏彤和魏光亮夫妻。
苏彤心思细腻,察觉到自那日陆一诚来过后,孙红梅情绪就变得格外低落,整个人比之前沉默寡语不少。她和魏光亮在家的时候向来话少,孙红梅再不说话,整个家都快要静悄悄的了。
她虽然喜静,可是家里太过安静也不好。
日子平淡如水,又过去三天。
这日,魏光亮夫妻也不知道出门干什么去了,家里只剩苏彤一个。
她坐在屋檐下,摇着蒲扇,喝着温开水,发出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
上辈子毕业后沦为社畜,每天顶着朝阳出门上班,繁星初上才下班。每天都为工作而活,睡觉时间都不够。时间一长,身体不可避免疲惫不堪。那会她天天幻想的就是能中个五百万,从此过上躺平的生活。
现在日子称得上悠闲,按理说就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躺平,只是怎么让人那么不踏实呢?
苏彤左手托腮,右手摇着蒲扇,拧眉沉思。
几分钟后,她有了答案。
说到底还是兜里没有钱。
可这时候要怎么挣钱呢?她开始思考这个新问题。
现在是1988年,改革开放春风拂吹大地的第十年。
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最美好的时代,遍地机会。可苏彤很明白,她不属于‘很多人’之列。
她自知,一没有生意头脑,二缺乏吃苦耐劳精神。所以哪怕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黄金时期,她也毫不犹豫排除了创业致富这个方法。
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这道理她上辈子深有领悟。
骄阳似火,内心煎熬,苏彤哀叹,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穿到一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身上呢。
不过才这么想,她立刻就呸了声。
人不能不知足,能再获新生她是感恩的。她感谢老天爷给了她二次生命,不仅如此,还要把原主那一份一起活好。而活好的准则第一条,便是不能太辛苦。
想要不辛苦……问题又绕回来了,要想生活的不辛苦,还是得兜里有钱。
暂时陷入死循环,她还是先不想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闲一日是一日吧。
这时候的中专毕业生好像是有包分配的,如果运气好被安排到一个清闲的单位混吃等死也不错。
这样想,苏彤心情愉悦不少。包分配的时代对她这种没什么斗志的人来说真是好时代。
歇够了,苏彤起身开始打扫家里卫生。
她虽然不怎么能干,也不怎么勤快,但也绝做不到在这个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魏光亮夫妻在外头忙的时候,她也会把家里的家务事都办妥当。
孙红梅回来,看到苏彤正在擦桌子。再看一眼地面,明显有刚拖过的痕迹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这个外甥女,从小就跟其他农村的孩子不一样,爱干净,格外爱干净。
“乡下灰尘大,不用天天擦的。”
孙红梅喊停苏彤,示意她坐下。
看这姿态,应该是有事要和自己说,苏彤停下手中的活,和孙红梅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小彤啊,你今年也二十岁了。”
苏彤本懒洋洋的半发着呆防空脑袋,听到这开头立刻收回神游的心神,正襟危坐。
上辈子二十八岁大龄未婚的经历告诉她,通常长辈们这么开头都是要催婚的。
在这个年代,二十岁是不是算晚婚了?
上辈子被有意无意催婚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孙红梅只是说了句话,苏彤就想了很多。她甚至在想,如果魏光亮夫妻希望她早点结婚的话,她该怎么办。
苏彤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魏家村男女的婚嫁情况,貌似到了她这年纪还没结婚的少之又少。很多没读什么书的,都是十八九岁就办了和努,到年纪了采取领结婚证。
明明国家规定女子的结婚登记年龄是二十岁,这年龄才堪堪是起步点,不至于被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