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这个贱人,太贱了。”
参加完宴会,林薇插着腰, 礼服都?没脱, 气得光着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去——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到弗里曼当时挑衅的模样,林薇的火气?呼呼地往胸口窜。
宋晔看着她在地上拖来拖去的紫色裙摆, 不禁莞尔一笑:“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
林薇不赞同:“账不是这么算的,明?明?出力最多, 斗智斗勇, 累死累活的, 结果人家直接摘果子?,你还什么都?没捞到,你说气?不气?人?”
宋晔原本还要劝说这不算输, 和他们?预期的结果是一样的,但出口的一瞬间,转而说道:“确实?太过分了, 不过一时的胜利, 不是最后的胜利, 你肯定能翻盘的, 对不对?”最后的对不对,脱离少年清亮的嗓音,带着一股特有的低沉磁性。
林薇脚步一顿,拎着裙摆的手慢慢放下,随即转过身道:“那当然了, 之前?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就算了,后面还能显到他们??早晚让他们?见识到我的厉害。”
说着, 林薇吐了口气?,将额头的刘海吹起,然后坐到椅子?上。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发泄完,这会儿自己就缓过来了。
宋晔靠在椅子?上,伸开的长腿微微交叠,手上拿着一个钢笔把玩,目光看着林薇胸前?那朵紫色的蝴蝶,薄薄的轻纱贴在白皙清透的皮肤上,簌簌而动,艳丽无比。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笑道:“那就把衣服换了,趁着还有点?时间做套卷子?吧。”
啥?
林薇看了一眼时钟,这都?10点?多了,搞这种?高压教育?
虽然心里觉得?宋晔有点?不通人情,但她还是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打算回衣帽间换衣服。
“等?一下。”
宋晔叫住她,目光看向她腰间:“衣服破了?”
林薇低头一看,果然,侧腰开了个口子?。
靠靠靠——
林薇双眼募地放大?,她就穿着这个破裙子?在宴会上乱跑吗?
宋晔看林薇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应该是你刚才在屋子?里走动幅度太大?了,”他站起身,说,“你等?我一会儿。”
啊?
林薇不知道他想要干嘛,总不会是想要给她缝衣服吧。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宋晔拿着针线包过来了。
林薇站起身,本能地向后退:“不是,坏就坏了,反正我以后也不穿了。”
礼服这东西,公开场合穿一次就完了,她不会再穿第二次。
没条件的时候,她可?以节俭一点?,有条件了,她都?是怎么奢侈怎么来。
自己还开着一家服装公司呢。
“别动……”宋晔却是已经引好了线,他半蹲下来,“这么好看的裙子?,为什么不多穿几次?”
林薇终究是没能拒绝,但是嘴上反驳道:“还会有更漂亮的裙子?的。”
腰口收紧,林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小腹,最近伯娘总是说学习累,要补身体,被投喂得?有点?多,汤汤水水下去,全都?是碳水和脂肪。
再忍忍,等?考完试就好了。
考完试她就不这么胡吃海塞了。
话说,宋晔真的是很能干,衣服洗的干净,竟然还会针线活,林薇的视线从?那双干净修长的手移到了宋晔的脸上。
男人微微低头,眉目俊美,鼻梁挺直,侧脸在灯光下打上一层明?暗交替的光,匀淡的神色,让他在这个夜晚平添了一丝清冷的诱.惑。
太妖孽了。
帅气?,能干,体贴周到,会安慰她,还会给她洗衣服,缝裙子?,人品还好,不直男癌,这不就是理想中的……
打住!
林薇立时止住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朋友变情侣,最后只能成冤家,她和吴铭之所以能在事业上合作的那么好,就是因为他们?做了一辈子?的朋友。
好好的关系沾上感情就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队友,绝对不能因此失去对方?。
她和宋晔一同来到港城,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就像是亲人一般。
她很珍惜对方?,如果有一天,宋晔遇到喜欢的姑娘……
“怎么了?”宋晔清润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原来林薇胡思乱想,没注意身体乱晃,宋晔停了下来,怕伤到他,不敢再动作了。
林薇不动了,垂下眼说道:“其实?可?以拿到工作室的,不用这么麻烦。”
事实?上,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这些她都?会做,只是没有必要,本来时间就不够用,她懒得?自己动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动脑就很累了。
“那和扔掉有什么区别?”
“都?一样,反正我不打算再穿了。”
她话音一落,便感觉腰间一热,有只手扶上了她的腰,有那么一瞬间她呼吸停滞,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到腰上,一种?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可?以了——”宋晔慢慢站起身,恰好和林薇打了个照面。
她看着面前?年轻斯文的男人,他还穿着宴会时的西服,只是解了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隐约滑出一段线条紧实?漂亮的胸膛。
林薇移开视线:“那我去换衣服了。”说完,她便提着裙摆,绕开宋晔,噔噔噔,快步离开了书房。
随着林薇的离开,宋晔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他将针线包收起来,看着自己修长的指节,细软的触感仿佛还在,低低地说道:“要耐心一点?。”
……
随着会考的临近,港城的气?温越来越高。
这期间,那个叫阿七的球童宣告死亡。
奶茶店里,人们?讨论着最近的新闻:“平白遭了这么久的罪,最后还是没救回来,真是衰运。”有人为此感到惋惜。
“要讲衰,衰不过那个沈觉,曾经高高在上第一洋行的话事人,结果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你说多可?笑。”
“某错,股权也被强行回购了,人行起衰运,头头碰着黑。”
“你们?几个脑壳坏了,沈觉一天牢都?没坐,完好无损地被遣送回英国,在你们?这里怎么还惨了?要比惨,那个叫阿七的球童的命都?没了。”
“你一个女人懂乜嘢,穷人的命不值钱。”
“女人什么都?不懂,但女人能把第一洋行的话事人拉下马,现在福升的董事长也是女人,英国女王也是女人,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你这女人真的好烦,不和你讲,说了你也不懂。”
“某错,你和女仔吵什么,也不怕丢人。”
哗啦——
整个奶茶店都?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晚上,林薇就听说孙沐茵把人家桌子?掀了。
她怕孙沐茵挨揍,拿着杯子?在客厅假装喝水。
“你说,就这个脾气?,还要留学呢,这要是出去了,能让人放心吗?”袁玉君倒是没动手,拍着桌子?,气?得?脸色铁青。
孙博然也是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
林薇见状,清咳了一声,借口道,“就是这样才要出去呢,人换个环境反倒成长得?更快,我要是不来港城,还搞不出这些事儿呢?人都?是在磕磕绊绊下成长,一直在父母身边能搞出什么来?”
袁玉君不赞同:“那能一样吗?她哪有你那个本事啊,一点?人情世故不通,去到外面,那不要吃亏?”
“你们?就是太保守,我父母当初还不是舍得?把我放出来吗?没必要怕这些,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不磕得?头破血流哪里知道人生多艰?这叫挫折教育。”
听林薇这么说,孙博然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从?结果看老方?确实?比他会教孩子?:“算了,我已经开始给她联系学校了,薇薇能十七岁出来自己闯荡,阿茵也可?以,明?年就去美国吧,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你们?就惯着吧。”袁玉君气?闷。
孙沐茵看了她妈一眼,没有说话,挨骂的过程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就任他们?说,一点?不像是那个掀桌子?的人。
孙博然叹了口气?,女儿从?小话就不多,挨打也不怎么吭声,好不容易开口,也几乎都?是难听话,和“骂人”差不多,所以他一直觉得?女儿是有缺陷的。
以前?他觉得?阿茵不通人情世故,直到林薇出现后,他才发现她是不想通,是不想理。
林薇是少有的,让她烦心,她都?能忍住不骂的人。
他看向林薇:“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今天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也不要乱吃东西。”
说到这个,林薇笑容顿失,她看着手上的杯子?,忧郁道:“我要是考不上,要多丢人啊,我的员工都?要看不起我。”
明?天港大?就要会考了,她真的有无数次放弃考学这个选项,真是平白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
“你不是丢自己的脸,是丢我的脸,我辅导你一年多,你要是考不上,我才是晚节不保,人家要笑话我这个港大?教授连自己侄女都?教不好。”
林薇:“……”
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这一家子?太不会教孩子?了,这是生怕她压力不够大?啊。
最后,林薇像是捞犯人一样,把孙沐茵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