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抬手掩着唇一阵咳,半晌后眼睛里溢出泪,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的,“谁谁怀孕了,你别乱讲。”
那声客气疏离的“您”也没了,沈荔压下心底的慌乱,直起身,胳膊移到身后,左手手指掐上右手的掌心,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要镇定。
“我没怀孕,请傅总谨慎言行。”
傅煊打量着她,见她严肃认真的模样不像假的,压下了疑惑,淡声道:“既然没有为什么这么怕检查?”
“我不是怕检查,我是不喜欢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沈荔梗着脖子说,“我对医生过敏,从小就是,每次见到医生晚上睡觉就会做恶梦。”
虽然她说的一本正经,但显然傅煊还是没信,“你说了是小时候,现在你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怕医生吗?”沈荔可能是被刺激过渡了,胆子突然大起来,连傅煊也敢反驳,“大人怕医生又不犯法。”
傅煊还真不知道平时看着挺软萌的小秘书,严肃起来还有几分犀利感,莫名的,他唇角轻勾了下。
他这一笑不打紧,直接把沈荔从放飞的思绪中扯了回来,她甚至不敢相信方才那些驳斥傅煊的话是自己讲的。
她是活腻歪了吗。
“那个傅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着解释。
“那你倒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傅煊似乎也不急着把她从电梯间里扯出来,倚着电梯壁听她讲。
沈荔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键,心更慌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傅煊这个大麻烦呢。
“我的意思是,我好的很,不需要做妇科检查。”电梯门打开,沈荔抬脚便朝外走,不过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被傅煊扯住手腕拉了回来,“别想逃,去检查。”
“我说了我对医生过敏,我不去。”她要是真去检查了,可就真惨了,沈荔强行再次迈出去,奈何力气不够大,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再次闭合,电梯上行。
沈荔慌得牙齿都在打颤,她甚至把后面发生的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医生拿着检查单出来,告诉傅煊她不是单纯的胃不舒服而是怀孕了。
然后男人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强行他去打胎。
沈荔想到这里猛地打了寒颤,“傅总你——”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再次打开,傅煊拉着沈荔走了出来,把沈荔交给了妇产科室的医生,清冷着声音道:“给她好好检查检查。”
那个女医生不知道和傅煊什么关系,唇角扬起,“放心,我肯定会给她好好检查的。”
沈荔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地说着关于她的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完了完了真完了。
傅煊手机响起,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诊疗室去接电话了。
沈荔看着他背影,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给他几拳,收回视线后,发现女医生正在眯眼对着她,沈荔汗毛突然竖起,也对着女医生笑了笑。
“诶,你和那个臭小子是什么关系?”女医生问。
沈荔咽炎口水,“别误会,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他的秘书。”
“秘书?”女医生一副不信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来找我看病,你确定你只是他的秘书?”
“确定。”沈荔定定说,“我真只是他的秘书。”
女医生挑挑眉,“怕不只是秘书这么简单吧?”
沈荔:“……”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她都说了只是秘书。
沈荔笑笑,“真的只是秘书。”
女医生努努嘴,“你去上面躺着。”
沈荔眸光落在那个暂时叫做床的东西上,眼睫颤了又颤,“医生这是什么?”
“妇科检查呀,我先给你做内检,稍后你再去做b超、验尿。”
“……”
女人的友谊有的时候也挺奇怪的,半个小时前沈荔看到女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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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吓得腿都软了,半个小时候,沈荔含笑和女医生挥手道别,“傅医生谢谢你。”
女医生也姓傅,叫傅盈,是傅煊的堂姐。
傅盈眨眨眼,交代:“注意休息噢。”
沈荔点点头:“好。”
沈荔刚进电梯间,傅煊那边便收到了傅盈的微信,[一切正常。]
傅煊回:[没其他不妥?]
傅盈:[例如?]
傅煊:[她偶尔会呕吐。]
傅盈:[噢,那是吃坏了肚子。]
傅煊:[确定不是其他原因?]
傅盈:[你既然不信我,干嘛把她带来我这检查?]
傅煊:[没说不信你。]
傅盈:[我帮了你,我相亲的事?]
傅煊:[我会跟大伯母说的。]
傅盈:[弟弟你真乖。]
傅煊没再理会傅盈,把手机放口袋里,抬脚上了车,司机问:“傅总现在走吗?”
傅煊低头看了眼腕表,淡声道:“等等。”
司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板在等沈秘书。
至于沈荔,从妇产科诊室出来后去了其他地方,检查完把结果都交给了王显,然后趁乱的时候从另一道门离开了医院。
坐上出租车后她给王显发了微信。
[王特助我突然接到家里电话,挺急的,我就不回公司了。]
她扒着车窗玻璃朝外看了眼,果然看到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非常扎眼的迈巴赫,她自恋的认为,车上的人是在等她。
当然,也可能不是,但是她可不敢赌,毕竟傅煊自从那夜后反应越来越奇怪。
就像是他们有了某种牵连,以前的他对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现在倒好了,处处找她麻烦。
不行,她得躲。
傅煊不知道沈荔已经走了,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司机问:“傅总走吗?”
傅煊看了眼腕表,随后给王显拨去电话,“沈荔呢?”
王显说:“沈秘书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